华清宫。
面色惊惶的小宫女跪跌在床边,喃喃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殿下只吩咐我躲在帐后回话,大人饶命!”
宋修元怒不可遏,声音阴沉道:“小殿下能耐了啊,丹阳,你们合伙戏耍本官?”
丹阳蹙眉道:“我并不知情。敏言,殿下呢?”
“殿下……离宫了。太傅,这是陛下亲笔”,敏言将袖中圣旨递给宋修元,“新帝即位前,由您和江御史代执朝政,赵尚书监察。赵氏无德,废其后位,百年后同其余妃嫔葬入秦陵。”
江衍是沈嘉言的人,赵尚书失了帝后依仗,定会不遗余力揽权,以保全赵家。
宋修元一目十行看完圣旨,神色不明道:“陛下并未提及长公主?”
敏言颔首,“陛下曾言,深宫不得自由,而九洲幅员辽阔,人间胜景无数,他希望殿下此后可以踏遍大秦山河,无拘无束,自在随心。华清宫会安排人代替殿下随行帝棺,此生不出终南,殿下和长安再无瓜葛。”
他从未得到的,他所希冀的,都尽数给她。
“郡主,殿下走前留了话给您。一辈子太短,朝夕便算圆满。别让长安困住你,去见想见的人吧。”
丹阳沉默半晌,在宋修元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转身离去,临到殿门口,低声说了一句:“小孩子懂什么。”
……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小雪簌簌,兜兜转转,许辞和陆铮又回到了相国寺。
“碧落枝在敏言手里,华清宫内殿有暗道,通往宫外长生阁,让人把它交给长生阁管事的,封入内库,一千年后再放出消息,赠与有缘人。谜题是……金鱼,没有谜底。”
许辞纤长的眼睫颤了下,将袖中玉印递给面前的黑衣男子,道:“你亲自拿着它去找宋修元,告诉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薛家翻案,在他一念之间,并非无路可回头。若他一意孤行,那本宫祝他长命百岁,永享富贵。”
龙影卫的首领话少,听完许辞的吩咐就带着大部分人走了,只留下几个轻功好的暗中保护。
陆铮眼前覆了一层白纱,撑伞安静立在不远处的花树前,锦衣玉带,整个人笼在斜照的日光里,干净清朗。
他听见许辞刻意踩在叶子上的声音轻轻笑了下,朝她伸出修长的手,“阿辞。”
许辞牵着陆铮慢慢往禅房走,掌心悄悄运转灵力渡给他,“华清宫的宫人在半月前突然全部换了一批,我当时以为是沈云熙怕有人发现我不是真正的她。”
陆铮接话道:“也有可能是怕你察觉什么。”
“对”,许辞肯定地点点头,“沈云熙的字迹和我一模一样,这根本不可能,朱砂痣也是。所以我开始怀疑,真的有沈云熙这个人吗,还是说,我就是沈云熙?”
陆铮道:“民间相传,前朝末帝死前下了密令,焚烧和长公主有关的所有记载。”
许辞微怔,那个会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会陪她在房顶看星星,笑起来眼睛里都是光的哥哥,他会和这一切有关系吗?
如果真与他有关,他想要什么呢?
“我被关在地牢时,一直在想这件事。阿辞,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牵扯进来,你记住,不能改变历史。过去的一点小偏差,在未来都可能会掀起惊天波澜,无数人的命运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样的话,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许辞跟着喃喃重复了一遍“回不去?”
陆铮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嗯,即使能打开连通时空的界门,我们回去的也不是原来的一千年后了。”
“陆铮,把你记得的,关于秦末的记载都和我说一遍。”
陆铮顿住脚步,垂眸轻声道:“没有了,阿辞,陆家藏书楼里只有残缺的一页秦末历史。”
这是个死局。
他们都不清楚历史的走向,无论怎么做都是在赌。
许辞凝神想了想,突然开口道:“不对!还记得刚来的时候,我弄翻了佛前的青灯,烧了宝殿么?是因为我引起了大火史书才有记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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