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小心着凉。”女人替他掖好领口的褶皱,嗔怪道。
沈时脸上的笑意明显僵硬了几分,却还是极有风度地回过头,冲那女人投以浅淡的一笑,淡淡说,“谢谢。”
他收回目光,有些焦切不安地看着方岑一双平淡如水的眸子,似乎在想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分明,任何解释都是没有必要的,于她,也早已没有任何立场干涉他的感情。
“岑岑,这是温煦,”沈时话语里掩饰不住的急促,好像怕她误会什么,可关系他没点破,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哪一个词来形容,是朋友吗?太浅薄,恋人?显然也不是。最后有些挫败的,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只会盯着她的眼睛说,“我父亲好友的女儿。”
方岑静默了一霎,转而笑了,同她说,“你好。”
温煦淡笑,视线只在她身上短暂地停了几秒,同样回以不痛不痒的,“你好。”而后又看着沈时,有意提醒他,“沈叔叔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司机说这条路估计要堵到很晚,我们可以改道回去,不要让老人家等得太久了。”
沈时没有马上作答,沉默着,在温煦耐心等待的目光里,很轻地点了点头。
他示意她先上车,自己还有话同方岑说,温煦是个聪明人,也不点破,跳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那眼神里,有志在必得的挑衅和心安。
可真支开了人,沈时反而不知要说什么了,断断续续艰难解释温煦和他,仅仅因为两家是故交,平常往来才会密切些。
“我知道。沈温两家交情匪浅,诸多生意上都有往来,连财经杂志上也说了,你们两家是强强联合,商业帝国里的两头雄狮。”方岑避重就轻如是说。
除此之外,她还清楚,沈时的父亲沈振早已将温煦作为未来儿媳妇的唯一人选。只是这一点,沈时不会知道很多年前她就了然,并且,促使他们最终分开。
最后方岑婉谢了沈时提出送她回医院的好意,只说自己并不赶时间,沈家老宅和她们医院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绕来绕去太麻烦,沈时知道一旦她认定的事就不会再变,自知拗不过,也就先离开了。
堵死的路是在一个多小时候后才开通单行车道的,方岑独自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公交里好多人提前下了车,刚刚还是畅谈热闹的空间一下变得冷清,她慢慢侧头枕在玻璃上,玻璃乒乒砰砰很有节奏的小幅度跳动着,没多会儿,困意又一次袭上来。
方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半梦半醒间想到很多事……
她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见沈时,那会儿他大概十五六岁,父亲沈振靠做烟酒生意发家,生意做的很大,在当地声名显赫,也是为数不多走出落魄山村,在大城市里站稳脚跟的成功企业家。
时隔多年回家祭祖时,从前的老同学上门拜访,交谈中感慨学生时代光阴荏苒,恰好当时方岑的爷爷因为腿疾复发,人群里便有人提议去看望这位旧时的老师。
那天沈时是与父亲一同前往的。登门的人浩浩荡荡有十来个,方岑年纪小,没见过这种阵仗,独自坐在厨房的灶炉前烧火。
大人间的话题冗长乏味,沈时不感兴趣便一个人胡乱瞎逛,农村的老式灶头他没有见过,觉得很新奇,主动问她,“黑丫头,这个小口是干什么用的?你往里烧火又做什么?”
方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口是用来烧火的,把点燃的柴火加进去,大火堆在锅底烧旺了,锅里就能做饭。”
说着,她又把一根点着的火柴添到柴堆里,火柴棒滋啦烧了近十秒,烧完了,该燃起的柴火一根也没点着,她有些气恼,伸手又要再划一根火柴,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沈时已经按耐不住好奇了,出声打断她,“要不,我来试试吧!”
方岑“啊”了一声,一句“你真的会吗?”还没问出口,沈时已经一把抽出她手里的火柴盒把弄在自己手里,低头捣鼓起来。
“是这样吗?”他学着她的样子,抽出一根火柴棒,将黑色的火柴头在盒边猛地一擦,随着滋啦一响火花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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