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瞅了身边的那只山鸡一眼,对我爹说道,“你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凭啥只能你跟叶儿养乌龟?我为啥不能养只大鸟?更何况我这只大鸟比你们俩的那两只龟可好看多了!”
我爹撇了撇嘴,一拽我的胳膊,大步流星地朝着山爬去。我尴尬地扭头瞧了我娘一眼。我娘对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我跟着我爹先走。
我犹豫地瞪了那只山鸡一眼。那只山鸡抬着头,冲着我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来,叶儿,咱俩喝口水再往爬。”我爹从筐子里拿出水袋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水,望了一眼被我们落了很长一段距离的我娘,说道,“爹,咱俩真不等我娘了?”
我爹“呵呵”一笑,说道,“我还不了解你娘。你等着,她过一会儿肯定会把那只山鸡打发走喽。”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爹,再瞧了瞧我娘,心里不断打着鼓。这万一我娘没把那只山鸡赶走,我爹会不会不理我娘了?他们俩之间的事还真是难缠呐!
“呼啦啦”,那只山鸡一展双翅飞了高空。我娘对着那只山鸡挥了挥手。
我站在山顶看着这一幕,不知为啥,竟有些莫名地感动。
这只山鸡跟我娘到底是咋认识的还真是个迷呀!
“呼啦啦”,那只山鸡在空中一盘旋,又飞到我的身前,对着我“啁啁啁”叫了三声。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那只山鸡。它这是啥意思?难道它真是那个男人?
我冲着它摆了摆手。那只山鸡围着我转了一圈,轻轻地用嘴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转身朝着山下飞去。
我爹气得脸色发白,大吼了一声,“你凭啥亲我女儿!”
我哭笑不得地拉住我爹的胳膊,劝道,“爹,人家就是礼貌性地跟我道个别。你别这么生气好不好?”
“呸!”我爹对着山下那只山鸡飞走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等我爹的气慢慢消了,我对着他笑了笑,说道,“爹,如果我娘没把那只山鸡赶走,你会不会生我娘的气,不再理我娘了?”
我爹伸了伸懒腰,说道,“哪儿能呢!你爹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爹我只会战斗到底,决不会为难自己人的。”
我窝着脖子想笑却没敢笑。我爹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只刚刚胜利的斗鸡。这大话说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娘,你咋跟那只山鸡说的?它咋就飞走了呢?”我接过我娘背的筐子,问我娘。
我娘狠狠地瞪了我爹一眼,说道,“还不是为了你。我寻思着你要是没了娘多可怜呀,所以只能忍着心中的不舍告诉那只山鸡,我只能陪它到这儿了。以后它的路得自己去走了。叶儿,你不知道,那只山鸡刚才都哭了。它一个劲地求我跟它走,说是可以把你也带。我主要考虑到你肯定不同意,才拒绝了那只山鸡的好意。”
我爹“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就别在这儿吹牛了!你肯定是对那只山鸡说,唉呀,你要是个人就好了。可惜呀,我只想跟人待在一块。那只山鸡一生气,就飞走了。”
我娘两眼冒着凶光,恶狠狠地对我爹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爹往我身后一躲,说道,“好话不说二遍。”
我娘抬手指了指我爹,把她筐子里的那袋子粮食往我爹的筐子里一放,说道,“这就是代价。叶儿,咱们走。”
我娘一拉我的胳膊,瞅也没瞅我爹一眼,直直地往前就走。
我爹在我们身后喊道,“孩子娘,你们等等我呀!你们走错路啦!”
眼看着那只山鸡飞走了,我的心中竟有些不舍。万一那只山鸡真被那个男人附了身,它这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扭头再望了一眼山下,满眼一片翠绿。那只山鸡早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叶儿,我跟你说,刚才那只山鸡还真是奇怪。它总爱往我肩膀靠。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它就像是我曾经认识的某一个人。可是,我又想不起来啥时候跟谁这么亲近过。”我娘拉着我边走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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