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不明白,还请先生赐教。”
他恭敬的问道。
李密摇摇头,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明白。可是,他在问的时候没有看老夫,而是看向窗外。”
他指指右手边的破旧窗棱,“喏,就是这里,外面原本有棵槐树。”
“我记得很清楚,他是问完之后,才看老夫。所以,他问的根本不是老夫,也不是这棵树,而是树外面的天空。”
李密娓娓道来,将众人拉入两年前的岁月里,他们眼前仿佛看见太虚子。
他就这样立在窗前,也许负着双手,遥望向外面的天空,轻声的发问:“若是一棵树腐朽了,该怎么办?”
张鸣手掌轻颤,他只觉得此刻才真正接近了自己的这个师父。
“先生,您是怎么回答的?”
他像太虚子一样轻声的问。
李密怅然笑道:“我能怎么回答,呵呵,就像所有人会说的那样。我记得我说,树都腐朽了,砍了再种便是。”
“可是,然后他就笑了,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的笑了。他说,是啊,既然腐朽了,那砍了再种便是,总有新树。”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喝水。
张鸣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
李密抬起头,望向窗外说道,“然后他就跑出去将老夫的槐树砍了。”
张鸣:“???”
李密笑道:“我当时问他,你要种树自己种就是,砍老夫的树做什么,这棵槐树可才刚刚成年,没有腐朽呢!”
几人也是疑惑不解。
“结果他说,呵呵,没砍过树,我也试试力道,万一用岔了劲。”
李密摇头失笑,时光易逝。
张鸣有点无语,师父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改不了淘气的毛病。
“然后呢?”
他继续问道。
李密摸索茶杯,叹道:“然后他就走了,带着槐树,再也没有回来。”
张鸣默然。
师父想问的一定不是树腐朽了怎么办,师父想做的也一定不是砍槐树。
“后来的事我听说了,这些年我再也没给其他人提起过。灵枢观太虚子过三郡七城十府,辩败浩然圣人”
李密正襟危坐,像是面对神圣一样的说道,“世家震惊,儒道没落!”
原来他就是这场事件的见证者,虽然不曾亲眼所见,但也远远观望。
张鸣呢喃道:“是啊,师父想问的根本不是树腐朽了怎么办,而是在问这个大晋皇朝世家门阀腐朽了怎么办?”
“儒道、书院向来由世家把持,是他们长盛不衰的保障,无时无刻不在源源不断的向朝堂、军部输送血液。”
“儒家不败,则世家不倒!天下百姓和寒门学子也永无出头之日!”
他轻声说着,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位师父,旁边众人听得怔住。
原来太虚子是这样一个人?
李密摇摇头,说道:“我倒觉得他不全是为了世家和儒家,他眼里的光至今还透过重重岁月震撼着我。”
他低下头,像是不敢正视那窗棱前已经离去的人,猜测道:“他想改变的,不是树,不是世家,也许是天下。”
张鸣一下子愣在当地。
脑海里,像是有晴天霹雳落下。
“也许师父想改变的是天下?”
他有些无法置信,“师父,我穿越之后,常常给你讲一些中二的故事,那人人平等、人人如龙的世界莫非感染了你,才让你一时热血,跑下山改变世界?”
此时此刻,他真的懵掉了。
说什么执棋者,说什么垂钓与饵,莫非一切的罪魁祸首本就是自己?
“先生,请问您可知道,我师父与浩然圣人辩论之后的事?”
他突然问道。
这一刻,他对一切开始怀疑,重新有了认知,也重新有了疑惑。
这里面,就包括师父的死因!
他真的是病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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