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午时,六月的烈日犹如火炉般炙热,晒得众人汗流浃背。
好在驿站与县衙相隔并不是很远,走了不过一刻钟,秦安旭一行终于到达驿站。
秦安旭看了看驿站四周,与自己猜测的并无一般,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对众人说道:“岁布一案,我们一开始就走入了误区,岁布当日一消失,各位大人只是想到岁布被何人掉包,却不知,岁布一直在这驿站。”
“信口雌黄,本官刚到这就四处搜查,都快掘地三尺了,本官为何没找到。”府尹李安阳大声质问。
王为之此时也纳闷了,看着秦安旭,忍不住问道:“安旭,岁布案当晚一发生本官就大肆搜查过,这驿站,除了这几万匹粗麻破布并无给朝廷上贡的上好岁布,你说岁布就在这驿站,有何凭据啊?”
秦安旭看了众人并不相信,心中早已料到,对王为之说道:“王大人,请把负责运送岁布的官员带过来,我有几个问题问他,到时,自会水落石出。”
王为之听到秦安旭这么说,于是吩咐了两名手下,半盏茶的功夫,运送岁布的官员就被带到。
负责岁布案的张华安脸色一片死灰,被带到秦安旭等人面前时还是一阵恍恍惚惚。
这张华安也是倒霉,运送岁布本是一个美差,往年负责运送的官员从中可没捞多少好处,今年,自己好不容易打点好关系,才弄到今年运送岁布的差务,到了苏州后,可没少拿那些商行的好处。
本来都想好回京城后就去万花楼好好潇洒几天,结果岁布刚到青阳县就出了岔子。
按照武国律法,弄丢岁布这么大的案子,就一个失职之罪就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自岁布案发生这几天后,张华安是夜不能寐,吃饭也没什么胃口,活脱脱的从一个两百一十斤的胖子瘦瘦成了两百斤的胖子。
张华安看到眼前的府尹李安阳,苦着脸问道:“李大人,该说的下官全都跟你们说了,下官真不知道岁布到底如何被掉包的。”
“张华安,这次不是本官叫你来的,是这位青阳县‘神捕’秦捕头叫你来的。”
李安阳抬手指了指秦安旭,嘲讽道。
县令王为之看了看浑浑噩噩的张华安连忙打着圆场说道:“张大人,负责本案的秦安旭说有重大线索,特找你来了解情况,你把案件的所有情况都给他说清楚吧。”
张华安听到县令王为之这话,圆嘟嘟的脸上瞬间露出喜色,连忙抓住秦安旭的双手,热切的说道:“秦大人,有什么要问的我全都知无不言,只要你能破了这案子,你就是我张华安在世父母。”
按理说,张华安官不大,但岁布运送使也好歹是个九品官职,也比秦安旭捕头这官职大了不少,跟县令王为之也是平级。
不过显然此时张华安已把秦安旭当作了最后一点希望,言语里毕恭毕敬。
秦安旭抽了抽手,终于摆脱了张华安油腻的双手,说道:“张大人,卑职要对岁布一案全过程了解清楚,,你把运送岁布的全部经过都跟我说一下,不能有一点纰漏。”
“一定,一定。”
张华安讪笑了一下,随后缓缓说道。
“说实话,我也很纳闷,朝廷命令一下,我和几位负责押送岁布的手下便立刻赶往苏州,到了苏州后,负责岁布的天元商会早已把岁布准备好了,我当场检验过,也符合朝廷对岁布的标准,于是便和几位属下连忙运着岁布赶回京城,
毕竟,岁布到京城税务司也是有期限的,我也不敢耽搁,案发当天酉时,我等到了秦阳县后,舟车劳顿,便想休整一晚,第二天在把岁布运往京城。
以往运送岁布也都会在青阳县的驿站中转,我当时也是按照以往惯例行事,便把岁布安置在驿站的仓库,吩咐了几个身手好的下属看守,进库房前我也检查了岁布,并无异样。”
张华安说到这顿了顿,此刻正值午时三刻,天气炎热,张华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口干舌燥,连忙拿起驿站内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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