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背上的伤好转些,自己便向云泓辞行,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晏和很快发现留在位高权重的云泓身边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虚怀园里的灵药仙丹一日一日赶着往拒愁楼送,成色疗效都是上品中的上品,关于术法剑招的书也多,还多是元元阁没有收录的,晏和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势的重要性,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储位之争自古以来就那么严峻了,对比起云汲去镇守那鸟不拉——不,其实寒山冬天根本就没有鸟,总之,晏和在虚怀园里的待遇很好,养伤修术,格外惬意。
许是为了铸决来到赤青镇一事,虚怀园内守备遣走了不少。
也是,铸决先前声势浩大,此番请战征伐穷奇却是两年未归,天帝不放心是真的。
晏和突然想起自己先前流波山一战,也是有云汲跟随,如此看来,自己的境遇比起铸决来说,也并未好上许多。
其实晏和很想问问云泓有没有把自己居于虚怀园一事告知天帝,但云泓越是对自己坦诚,晏和却越是觉得不好意思,大抵欠下的人情早晚都是要还的,至今迟迟未言。
好在云泓对自己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的拘着,晏和想要再出园,惊风也不作阻挡,只是每回出门,惊风都是眼神幽怨,还非常啰嗦地叮嘱着,我家殿下对小殿下情深意重,九神情谊一场,小殿下勿要不告而别云云,似是把晏和每场外出都当作诀别看待。
晏和自己也是汗颜,索性也无甚要紧事,便渐渐减少外出。
天长日久,背上寒气渐消退,伤势渐愈,纵然是醉情幻梦,纵然是自己记忆中的父君,但毕竟也是父君的术法,晏和原是想留一些的。
但被云泓发现,如实告知后,就显得格外不好意思,自觉此举大有敝帚自珍之意。
云泓目色中似有不忍,但也是欲言不言,最后也没说什么。
第二日,晏和见到明善、惊风,也觉二人神色古怪,欲劝不劝。
向来要面子的小殿下很是乖觉地将剩下的寒气解了彻底。
神伤虽说是难愈,但秋去冬来,也是好了七七八八。
额间的伤痕倒是全好了,原来伤势也浅,虚怀园盒盒膏药都是神界难寻,竟没留下一点痕迹,看着镜中光洁如初的额头,晏和很是满意。
说起膏药,玄切原也给自己一盒,晏和也偷偷拿出来看过,深紫色的药盒上面是金色的家纹,晏和看了半天才隐隐看出来幻族的家族竟是一只多目金蜈蚣,瞬间手一抖,险些将药膏整个扔出去,幻族似乎也擅制蛊虫之类的,玄切此人正邪难辨,说来父君对他也还有抚育之情,但寒族间接亡于他自己亲手制的纵魄散,玄切却无半分愧疚之意,这里面的药膏确实没有问题,但想起玄切此人,晏和总是不寒而栗。总归以后要遇着了,自己得多躲着点,却也是后话了。
眼看着赤青镇的商铺街巷,歌舞酒肆,都已逛了半熟。
冬来淮南颇多阴雪雾霾,却不是辞行的好日子,但既有辞行之意,也该是早些报备的。
正月初一,云泓要去九重天赴岁宴,正借着下凡游历之名的晏和却是不用。自知晏和小姑娘脾性,自小不爱见客寒暄,云泓也不强求,便留了惊风料理赤青镇政务,也顺便照看着晏和。
临行前云泓信誓旦旦地承诺三日内便回来,晏和却是颇为贴心地劝着多留几日也好。
云泓忍不住在上云前叹了一口气。
人间新年自来热闹,晏和当然要去外边看看,但惊风却是阻拦着不让。
想来惊风果然还是心有不安,到底是担心自己会一走了之,还是因着云泓不在,所以才必须替天帝监视着自己呢?
晏和决定等云泓回来,还是要好好地问上一问。
不过云泓这只老虎一走,虚怀园便是自己的天下了。
岁初立新计,也正是心思浮动时,如今云泓不在,正是挖人撬墙的绝好时机,晏和对着镜中日常为自己梳髻理妆的明善幽幽开口:
“我是三百二十岁飞升的上神,也是当前九重天上最年轻的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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