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变无惊,遇事沉心。上位者,只有处变不惊,喜怒不形才能让人信任和跟从。阿和,为父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端灵神色一冷,却是皱眉训斥道。
“父,父君…我以为你和母君…已经…”晏和如若未闻,仍然是激动难以自持,泫然欲泣,又呆呆问道,“母亲呢?”
“我与你母亲都无需你操心,倒是你,寒氏晏和,你可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端灵冷冷出声。
熟悉的寒光一闪,九节冰鞭打裂晏和脚前地砖,溅起砖石飞扬。
晏和猛地一激灵,习惯性的在尘风土雾跪下,低头认错。
“其一,天帝多疑,你不该下界,也不该请战斩夔牛露锋芒。”
第一道寒鞭落在晏和的背脊上,干净的雪裳上顿时破出血痕分明。
晏和却仍是发懵。
“其二,你不该来执着亡族之事,不该来梦柯镇寻线索,更不该来此。”
第二道寒鞭落下,晏和才微微反应过来,背上钻心刺骨的寒冷和疼痛,而且——这灵力波动的确是父君。
“其三,你不该荒废修为,这一年来你的修为没有寸进,难道是想终身踯躅在上神之位上吗?”
第三道寒鞭落下,殷红色的血迹从参差的伤痕不断渗出,和着些许的冷汗,沿着背脊蜿蜒向下,衣袖尽染,低头发怵的晏和愣愣地看着血痕从手臂流下,在自己身下汇成了一小汪血滩。
背上的疼痛钻心刻骨,凌冽寒气顺着鞭伤渐渐入体。
竟然真的!真的不是梦!真的是寒族术法!真的是父君!晏和忍不住深深抽气。
父母都没有死!
“寒氏晏和!回话!”端灵大声呵斥。
“晏和知错。”晏和咬牙道。
“应该要韬光养晦,应该要忍辱负重,应该要静候时机。谋事必先自保!这些东西我与你母君教过你多少次,怎么我们一离开你就忘到脑后了?晏和,你实在是让我们太失望了!”
每一个动作都在拉扯着背上的伤口,晏和不敢乱动,只努力仰脸看着神情冷峻的父君,挣扎着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
“我不懂,父君,我们寒族究竟要什么,明明寒族早就没了封地子民,我为什么从小就要学治国理政,我们一家人像以前那样稳稳当当地独居在寒山不好吗,为什——”
却被父君冷笑着打断。
“阿和,你来到这里,又看了这些,还不懂寒族想要什么吗?究竟是你不懂,还是你不想懂?”
“父君——”晏和哀求着。
“阿和,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你身为寒氏之女注定要卷入这场纷争,你只有不停地学,不停地练,才能比别人强,才能比别人好,也才能在乱世中自保。”
“寒族自来与各族交好,即便是天帝也不会随意妄为,究竟是谁要…咳咳!”背上鞭伤发作,晏和一阵气血不稳,开始猛咳。
“阿和,你如今已经位列上神,不能再只记自己想记的事情。”似是微微踌躇,端灵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懂,那就再把《帝赋》抄三十遍吧。”
再不多言,端灵背过身,挥袖离开。
方才还大开的玉石门沉重合上,独留晏和原地咳嗽,跪伏不起,眼看着端灵离去的背影,却是难以挽留。
好在渐渐舒缓过来,望着掌中殷红的血迹,晏和瘫倒在地,任由体内寒气肆虐,大概是此时此刻才觉得丹棱所言不虚,自己的确是道心不稳,实在是需要好好调养。
父君和母君既没有死,那微生迟发狂屠门事是为了诈死做给天族看的吗?
为何此事事先并未和自己说?微生迟似乎也不曾知晓?
若这里的父君才是真,那现在供在寒族神龛里神魄又是谁的呢?
…
暗室地砖崎岖不平,很是硌人,晏和也实在是想得头痛。
父君这一关禁闭,想来没有三五日是不会放自己出来的。
思量再三,晏和凝神静心之后,开始抄书,顺便整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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