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经 (2-2)

接着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变得粘稠诡异起来，眼前的字开始也蠕动，视线中只剩下了在蠕动的字迹，其他的景物都变得模糊。

同时耳畔响起某种，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虚幻，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癫狂的低语。

那低语仿佛有种强烈不可抑制的吸引力，李清玄强忍着不去倾听，他只死死地注视着秘录上蠕动的字迹。

字迹慢慢慢慢蠕动变化，重新变成一行新的文字——太虚化龙真经！

他打开真经，眼前出现文字：

“无一物非天，无一物非命，无一物非神，无一物非元，无一物非龙。物既如此，人岂不然。人皆可曰天，人皆可曰致命通元。不可彼天此非天，彼神此非神，彼命此非命，彼元此非元。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知天尽神，致命造远，化而为龙……”

仿佛有雄伟庄严的声音在他耳畔诵读，同时伴随着诡异的低语和惨嚎，声音像是根铁杵在他脑子里搅动，让他痛苦得想要裂开。

“龙者先天地生，惟象无形，窈窈冥冥，始于太虚。欲小则化为蚕烛，欲大则藏于天，欲上则凌于云气，欲下则于人深泉，变化无日，上下无时。汝得见马首鹿角者，鱼鳞蛇身者……”

看到此，李清玄感觉有一只巨大、宏伟、奇诡的怪物在他头顶上方注视他，近在咫尺。

雄伟庄严的诵念声开始变得缥缈，眼前的字迹也开始浮动，难以看清，耳畔的呢喃和嘶吼变得清晰。

接着那怪物消失，他看到原本虚化的景物开始重新变得清晰，但这种清晰却给李清玄带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惊恐——

虽然他仍旧在屋子里，屋子依旧是那个屋子，但是他却感觉无比的陌生，就像他前面看“画师秘录”几个字变得不认识的那种感觉。

如果只单单是几个字还可以接受，但是当眼前的所有景物都产生这种，莫名陌生无法理解的感觉时，那种恐怖无法言喻。

世界明明正常完整，却仿佛支离破碎。

荒诞，无比地荒诞。

眼前的景物开始融化，虽然李清玄没有抬头，但他感觉屋顶仿佛被什么东西拿掉了，像是把他的颅顶拿掉，脑子直接暴露在冷风中一样的惊恐冰冷。

无数巨大而诡异的怪物正围在小屋外，觊觎着屋子里的李清玄。

手中的秘录融化成一滩黑色粘稠的恶心东西，里面有线虫一样的东西弹起。

李清玄慌忙想要将那东西扔掉，但是它却黏住了李清玄的手掌，并沿着手掌慢慢向上爬。

李清玄感觉“屋外”的怪物开始探下头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李清玄感受它们的呼吸了！

“怎么办？”

李清玄用所剩不多的理智思拼命考着，忽然福至心灵，他想起了书中看到的那个“马首鹿角，鱼鳞蛇身”的怪物。

他没由来地观想起它来，接着融化的世界开始还原，缠在他手臂上的黑色粘稠怪物也开始退缩。

借着这个机会，李清玄猛地用力一甩，终于将那滩粘稠的怪物甩了出去。

眼前的景物瞬间恢复，他还在房间里，画师秘录被他甩到了角落，他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久久不能平复。

半晌，他终于恢复。

这时他才注意到屋外有人在呼唤他。

“小李，小李，在家吗，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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