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催命的大雨 (2-1)

博鲁浑从答失八都鲁的大帐回来后一言不发，只是来回踱步叹息不止。

旁边一个汉人装束的小吏前小心翼翼询问道：“将军何故发愁？”

博鲁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看不见吗？这些天攻城死伤了那么多士兵，可中牟城还是没有一点儿进展！

答失八都鲁将军能不发愁吗？

估计不久就要撤兵了，我当然也发愁啊！

不趁机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等大军回了洛阳，我还怎么在郑州立足？”

这个汉人捻着小胡子，眼珠滴溜转了几圈，笑了一下说道：“将军不必着急回去，此次定能破城雪恨！”

“哦？此话怎讲？”博鲁浑坐下正了正身子等他继续往下说。

“将军你发现了没有？

次和这次攻城，他们守城用的都是火攻的办法！”

“那又怎样？”

“火攻必须得天气干燥才行！

若是我们选在雨天攻城，那他们就会丧失大半的防守手段。

况且，经过这些天的消耗，他们的油料、箭矢之类必定紧缺。

凭借各部兵卒之勇，只要选在雨天进攻，肯定可以破城！”

博鲁浑听了如醍醐灌顶一般惊站起来，兴奋得又开始踱步。

“嗯，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我稍后就去劝说答失八都鲁将军！”

现在已是七月中旬，想等来一场大雨不难。

再说了，元军又不是长途奔袭作战，这么点儿距离，后勤压力可以忽略。

愁眉不展的答失八都鲁听了这番劝说以后，也觉得颇有道理，之前完全是大意了嘛！

只要下起大雨，那你城的什么炒沙子、滚油、金汁以及放火等手段，就全都不能用了，只能靠木石和弓箭。

凭借元军之勇猛，分分钟就能打开突破口爬城去。

城中似乎还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五天后，天空从早就开始阴云密布，并不时有狂风大作，看来是难免一场大雨了。

城岗哨报告说，元军大营今天出来的人很少，像是在集结准备攻城。

刘善春有些不解：“元军打算雨天攻城？他们难道疯了吗？”

他这话倒也不难理解。

别说大雨了，即使下着小雨，攻城方抬头仰视，连睁眼都会很费劲。

爬梯子的时候本来手脚就不够用了，还腾出手来擦脸，不是找死嘛！

几千人在城下泥水里一踏，脚、梯子全是泥浆，滑溜溜的，那多难爬啊？

那么多人举着铁家伙移动，其实也很容易遭雷劈！

常理来讲，下雨天确实是对攻城方更不利，但中牟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们守城对火的依赖比较多。

安重山听说元军要雨天来攻，惊出一头冷汗。

他立刻调动一千人趁着大雨还没有来，赶紧往城运送砖石、滚木。

午后，几声霹雳之后，大雨倾盆而下，后面虽有减缓但仍旧下个不停。

元军等小雨开始淅沥以后，五千人开始出动。

这回他们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抬着很多长梯开始爬城。

城义军也没了花样繁多的防守手段可用，只能玩儿命往下扔砖石。

安重山直接派出四千人到城，又征了五百民夫和剩下的义军开始拆民房砖石往运。

古代县城一般两平方公里左右大小，差不多是个边长三里的方形，中牟县城就是如此。

四千人在城铺开，差不多一米多一个人，看起来很密集，可被城下袭击伤亡以后，很容易出现缺口。

刘善春不得已又从下面抽了五百人来充当预备队。

他们刚开始还搭了一些棚子遮雨，继续炒沙子和煮金汁，可城下到处都是水坑泥浆，天不停地下着小雨，元兵的衣服也都是湿的。

热沙子和金汁泼洒下去的效果实在有限，只能恶心敌人造成点儿小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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