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北大势 (2-1)

至正十一(1351)年四月，刘福通带着韩山童在老家颍州公开筑坛，杀白马黑牛祭告天地。

结果大会只进行了第一项，官军就杀门来了，倒霉催的韩山童很快就被捕杀。

韩山童虽然祖几代都在搞神神秘秘的白莲教，但其人水平并不怎么高，估计跟一般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差不多。

刘福通是个土财主富裕家庭出身，年少时就性情豪爽聪颖过人，后来还干过乡镇巡检维护一方治安，期间多有好评。

不过他江湖习气太重，竟然还学千把年前的套路，以为自己是诸侯盟主呢，杀个牛宰只羊就天下英豪归附？

时代不一样了，以前是有强大的地方诸侯或者豪强势力的，经过一千多年的中央集权统治，地方早就没这么大的力量了。

充其量有几个拥地几千亩土地的大地主而已，更多的只是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

他们估计连这一套祭祀礼仪都看不明白，刘福通这个操作太高调冒进了。

幸亏元朝统治太拉垮不得人心，刘福通逃走后仅一个月后就重新聚众起义，这次他们没有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场面东西，而是迅速攻克了颍州城。

紧接着刘福通三四个月时间就占领了淮西多座城池，义军规模也扩充至二十万。

因为义军头戴红巾，所以又被称为红巾军。

现在的形势对于义军来说是一片大好，不过身处北方的冯定邦依然韬光养晦按兵不动。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南方的义军没多久就遭遇了重挫，各地也陷入了低迷。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造反早也不如造反巧啊！朱重八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反元烽火烧了半年以后，北方虽然还没有出现规模较大的义军势力，但流寇明显是增加了几倍，其中有之前的民夫，也有后来官府加税被逼破产跑路的百姓。

北方虽然沃土千里，可是百姓却没法安定下来，望风闻名投奔到陈留来的数不胜数。

这里不一定有饱饭吃有活干，可至少不用担心被抢被杀，白骨露于荒野。

冯定邦对这些来投奔的人也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安置，毕竟他们都是日后的人力来源。

现在北方空虚，冯定邦不想捷足先登，有人可按捺不住了。

淮西的王权，早年以贩布为业，因排行老三，人称“布王三”。

布王三是最早响应刘福通的，并且迅速攻占了南阳大部分地区。

淮西附近已近有刘福通二十万大军在了，于是王三就打算向北扩张，随后不久就攻下了嵩县、汝阳、和洛阳，麾下义军达到十万。

冯定邦等的那条鲶鱼终于来了，这下黄河附近的元军都被吸引到了豫西，汴梁路、归德府一带变得空虚起来。

至正十二年（1352）年初，元将答失八都鲁率军西进以后，冯定邦就开始放开手脚了。

他再次派出数百人出去招募乡勇，此时兵器储备也已经足够三万人使用，粮草也很充盈。

此外，他还派出千人秘密化妆潜伏到祥符、中牟等县城，以便攻城时作为内应。

三月初，他麾下已经有两万人，其中有一半接受过训练。

冯定邦的目标是开封城，他有两个战略构想始终难以抉择。

一个是循序渐进，先攻占开封周边的几个县城，然后再威逼开封投降或者强攻，这个比较保守，就算最后拿不下开封，那保有几座县城还是没问题的。

另一个则比较激进，率全部家底儿倾巢出动攻打开封，就像布王三取洛阳一样。

不过这个风险很大，冯定邦手下部众虽然装备和训练都不错，但实战太少，除了最初核心的那千把人有过几次作战经验，其他的基本为零。

若是人多势众出其不意攻下开封还好，如果僵持不下，恐怕很容易就会溃散，到时候几座县城有了支援或者死扛，那他连后退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毕竟你攻打开封已经是挑明了要造反了，哪怕被几千元军追着野战都可能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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