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正殿。
陈列在殿前的郎中卫士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死死盯着田升锦衣男子,眼神中满是杀气。
进入正殿后,田升瞥见负栋之柱,架梁之椽,竟越发越敏锐,脚下自有分寸,一步一步慢慢走去。
雄伟古朴的正殿,秦王政头戴冠冕,身穿冕服,端坐在宝座上,睥睨前方,气势十足。
秦王政缓缓开口道:“公子坐。”
田升吞咽着口水,轻咬着嘴唇,端坐在丝帛垫上。
秦王政端起青铜爵,敬酒道:“公子在齐国多年,还从未品尝过秦酒的浓烈,阔别数年,今日重逢,你我定要喝个酩酊大醉。”
田升面露惊恐之色,不由的面色骇然。
方才在宫殿外,田升出言不逊,搅乱了秦王的雅兴,但秦王政却没有杀害,不由的让他陷入沉思。
在大庭广众下杀人,恐失体面,若是在杯中下毒,便可无声无息的刺死仇人。
田升头上嗡嗡作响,一阵眩晕,一阵清醒,战战兢兢的端起酒杯,生怕酒中藏有剧毒。
秦王政敏锐的察觉到田升的异状,冷笑一声道:“公子失态了!”
田升吞咽着口水,颤颤巍巍的摆平青铜爵,一饮而尽。
秦王政道:“昔日你我为质子,在邯郸城情同手足,阔别多年,今日重逢感慨颇多啊!”
田升低着头,沉默不语,暗自在心中咒骂秦王道:“虽未质子,但你我身份悬殊啊!”
秦王政似乎听到田升的心声:“昔日你我为质子,可惜啊...如今你仍未质子。”
语气中透过一丝冰冷,让田升感觉一丝凉气钻入鼻孔。
言外之下,昔日我虽未质子,如今我却做成了高高在上的秦王,手握重兵,把持朝政。
不像你...还得受人摆布,成为政治上的牺牲品,飘入异国他乡,颠沛流离。
“是啊!你坐上了权力的巅峰,而我却来到你的身边,做被人嫌弃的质子!”
田升眉头紧锁,无奈的叹声气。
啪!
猛拍一声桌子,发出清脆的脆响。
似乎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恨,亦或是对秦王仗势欺人的憎恨,或者是对齐王听信小人的痛恨。
但这一切怨恨,终究都将因为入秦为质被冲散,只剩下对自己处境卑微的无奈。
秦王政淡然一笑:“我何曾有过这种想法?你对我置气何用?”
说罢,秦王政低沉道:“你应该对齐王置气?”
田升冷哼一声:“齐王?”
对齐王撒气?
难道要我背负弑父的骂名吗?
秦王政重重颔首,淡淡道:“齐王无能,连自己的长子都保护不了!”
田升却为齐王建辩解道:“我王圣明!才免我一死。”
“难道你会让你苟活不成?”
秦王政脸色一凝,双眸中迸发出厉色,冷声道。
田升脊背早已被打湿,皱着眉头瞥向秦王,沉默不语。
为国而死,当然是臣子的忠烈之举。
但田升大仇未报,怎能慷慨就义?
秦王政瞬间眉开眼笑道:“久别重逢,我怎会险自己于不义。今日开怀畅饮,不谈政事。”
说罢,秦王政再次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倒是田升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就被赐死。
数日后。
齐王建拜会秦王,答应嬴政不帮助其余六国联合抗秦。
李斯的远交近攻之策取得圆满成功。
而韩非的存韩计策,却遭到了韩王安的剧烈反对。
在姚贾离开秦国前,李斯也作为使臣出使韩国,试探韩国对秦国的敌意。
本以为韩王安会甘愿臣服秦国。
可惜,在朝堂上,韩国宰相张平【张良之父】竟和李斯冷眼相对。
当李斯私自拜会韩王时,韩王闭门不见,竟然和赵国使臣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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