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远听他这么叫,下意识地回头一瞥,袁恪就在这转瞬之间,抓起面前的酒杯和瓷盘,劈头盖脸地砸向了他!
“哎——呦——”智远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想谋害我,去死吧!”袁恪一脚踹翻面前的食案,撒开腿朝殿外冲去。
但他身上宽大的衣袍终究不太适合运动,一来空气呼呼地往袍子里灌,增加了阻力;二来下摆和袖子都太长,容易自乱阵脚。果不其然,他还没跑出殿外,就被智远一把薅住了袖子,扑倒在地。
“小畜生,我叫你跑!”智远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喉咙,狰狞地叫道,“下地狱吧!”
这时的袁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虽然有心反抗,但在年轻力壮的智远面前根本不够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怀念起了那本该属于自己的100点武力。
“难道这次模拟这么快就结束了?”袁恪有些灰心,“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估计奖励也不会好。”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地挤出了几丝苦笑。
但这么一来,智远的心里却开始发毛了,关于眼前这个孩子的传闻他也听过不少,都说他的言行举止都不像个孩童,如今面对死亡的威胁竟然还笑得出来,难道他……
就在他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下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臣护驾来迟,二皇子受惊了!”王琳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有些慌张地跪在了袁恪面前。
“咳咳……不碍事……咳咳咳……王常侍请起。”袁恪不停揉搓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喉咙,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当晚些时候,萧绎得知这件事之后,雷霆震怒,命令士兵们将智远严刑拷打,务必要撬开他的嘴,从中得到关于二皇子遇刺的实情。
江陵城里的百姓都说,在这天晚上,睡梦中都能听到死囚牢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哀嚎声,持续了大半夜才停止。
第二天一早,萧绎就带着袁恪出了宫。
“父王,咱们去哪儿?”袁恪的喉咙还是有些痛,因此不太想动弹,却又拗不过父亲,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见个故人。”萧绎轻松地说道,“见了他以后,恪儿的心情就能好些!”
“故人?我在这里怎么会有故人?”袁恪正在纳闷,马车就已经在大牢门口停下了。
他的心里猛地一紧。
狱卒也没想到湘东王会一大清早就来牢里,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好在萧绎也没跟他计较,只是冷冷地命令道:“带我去见昨天押来的那个和尚。”
大牢里终日不见阳光,霉菌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野蛮生长,连带着空气里都有一股浑浊的腐臭味。袁恪拿帕子捂着口鼻,跟着狱卒下了几层楼梯,来到一间狭小的牢房里。
袁恪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人,就是那个英俊的和尚。他被反绑在木柱上,衣服被剥个精光,每一寸皮肤上都留着鞭打、铁烙的印记,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他招了没有?”萧绎问道。
“招倒是招了,但只是说觉得皇子是不祥之人,想为大王消灭邪祟,才这么做的……”站在一旁的老宦官答道。
袁恪也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宫里的宦官在。
萧绎发出一声冷笑:“这种鬼话你也信?”
“老奴自然是不敢信他的屁话……”老宦官上前两步,掏出一个香囊递给萧绎,“在他身上,搜出了这样东西……”
“一个和尚,身上怎么会带着女人的东西?”萧绎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这个嘛……”老宦官支支吾吾地答道,“这香囊……似乎是……宫里之物。”
萧绎仔细地盯着香囊看了一阵子,把它丢在了地上,冷冷地说道:“本王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这个和尚该怎么处置,请大王明示……”老宦官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捡起香囊,收进了袖子里。
“割他的势!”萧绎丢下这句话,便拉着袁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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