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在屯长耳边说了句什么,屯长狡猾的目光便开始在吴勇身上来回扫射,不多时脸上又堆满了笑,问道:“请问渠帅名姓?”
“吴勇。”
“好好好,请吴帅同去。”
几个士兵走过来,拳打脚踢地驱赶着他往前走。路过屯长身边时,屯长不阴不阳地讥讽他道:“怎么以一敌百的吴帅也变得如此听话,与那些凡夫俗子一般?”
吴勇笑道:“鹰饱不拿兔,兔饱不出窝。”
屯长也哈哈笑了起来,高声道:“把他们带走!”
大门最后一次吱呀呀地打开,呈现在吴勇面前的,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他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颍阴,街市里叫卖的小贩,集市上买菜的妇人,巷子里嬉戏的顽童,还有昔日与他一同巡街的同袍们,都不见了踪影,只有空气中弥散开来的淡淡的血腥味警醒着他——颍阴从此姓曹了。
走了一刻钟出头,他们就被送进了一个城外的军营。吴勇扫视了一圈同行的人们,见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热烈的期待,仿佛很笃定曹军会备下好酒好肉招待他们似的。
“看来他们是靠不住了。”吴勇心里暗暗地想。
他装出虚弱的样子,放慢了脚步,晃了三晃,倒在了地上。后边的甲士赶上前来,对他又是踢又是骂:“狗东西,你给我动作快点!”
吴勇哀叫了几声,偷偷地抓起一把泥土握在手心,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不一会儿,领头的屯长挥手示意他们停下,转过身来,冷冷地道:“到了。”
吴勇探出头往前观瞧,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就在面前不远处,杂乱地躺着四五十具尸体。从衣着看来,正是先前被拉来清理战场的俘虏们!
饱餐一顿的美梦被现实击得粉碎,队伍里立刻骚动起来。屯长一声令下,身边的甲士们弓上弦,刀出鞘,俘虏们见情势不对,也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做困兽之斗。他们虽然赤手空拳,但是毕竟人多,要想杀了他们,倒也得费一番力气。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屯长发话了:“你们听着!夏侯将军心善,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可他们倒好,你们看看这些人!”他拿手指用力地在地上的死尸之间指指点点,怒骂道,“不识抬举!竟然敢反抗!现在你们,你们自己!”他又把手指指向这鸦雀无声的队伍,“有两条路!是想向他们一样去黄泉路,还是愿意老老实实地把活干了?”
躁动的队伍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低下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屯长见自己的话奏了效,便唤人端上来一盘饼子。他抄起一块饼,举过头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想吃饼就赶紧过来,把这些尸体扔到那边的坑里去!”
队伍缓缓地动了,如波浪般前涌,散开,吴勇也跟旁人一样,上前去翻看那些尸体。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些人若是想反抗,早就动手了,何苦等到现在?况且,他们那副争先恐后的样子,哪里像会反抗的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把面前的尸体翻了过来,一张被血污掩盖的苍白脸颊出现在他眼前。
是李乐。
吴勇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闪电,将眼前诡谲的黑暗照得像一面明镜。
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抬起头来悲愤地看着满地的尸体——这哪里是什么心善,这分明是屠军!他不愿去想象这些满怀希望的士兵们,在死亡来临之际,是否来得及去感到绝望,他只知道,李乐没有经历太多痛苦——一道贯穿心口的刀伤要了他的命,他应该走得很安详。
他不忍去看坑里的惨状,闭起眼睛,将李乐的尸体轻轻抛了下去。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屯长走去。
屯长见他走来,轻蔑地笑了笑,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阴阳怪气地道:“吴帅有何贵干呐?”
他身旁的甲士们也露出了下流的笑容,空气中充满了卑鄙的气息。
吴勇不理睬他们,一拱手,恭敬地笑道:“岂敢岂敢,小人有重要机密向长官禀报,请长官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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