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袁恪更惊讶了,忍不住追问道:“郑家的儿子怎么姓朱呢,是领养来的么?”
“这自然不是了,”堵胤锡笑道,“这朱成功原名郑森,朱成功这个名字是当今圣上赐给他的。”
“哦……”袁恪这才明白了个中缘由,又担心地问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朱成功既然是郑芝龙的儿子,恐怕不会帮咱们说话吧?”
“这个不用担心!”堵胤锡拍着胸脯说道,“我先带你去见他。”
于是,他们也顾不上休息,趁着夜色直奔朱成功的府宅。
朱成功是个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如冠玉,鼻直似胆,一缕黑髯垂至胸前,看起来不怒自威。
但好在他与他的父亲不一样,这个年轻人还是有几分忠君爱国的赤诚之心的,他听堵胤锡说明来意以后,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两位放心,明早我就带你们去见父亲。”朱成功轻松地说道,“你们与他商量的时候,我会从旁说和,想必父亲是能听得进去的。”
“即是如此,就拜托忠孝伯了!”堵胤锡高兴地说道。
袁恪见这次会晤如此愉快,心里也放松了不少。“既然他儿子都肯帮我们,那说服做父亲的应该问题不大。”他在心里这样想道。
但那时的他,并不知道郑芝龙的脾气秉性,也不知道他那段血腥的发家史,只把他当做一个身居高位的普通人看待,而这也为之后的一波三折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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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堵胤锡就带着袁恪与朱成功会合,一起去见郑芝龙。
走了大约一刻钟,马车拐过一个弯,带他们来到一座宅院前。这座宅院雕梁画栋,好不气派,正是郑芝龙斥巨资修建的府邸。
守门的卫士见自家公子前来,连通传都免了,直接领着他们进了门。他们穿过一片花园,进了有着少说三十间厢房的长廊,郑芝龙就在走廊最右边的书房里。
初见郑芝龙,他给袁恪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他面色阴鸷,身穿盘领镶边紫袍,腰上的绿织锦带挂着金银、珠玉和香囊,显得乱七八糟的。在他的两条腿上,各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衣着打扮也都贵气无比,但看脸色却明显在强颜欢笑。
“袁恪!”郑芝龙喉头一动,念出了这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名字,“闯贼手下何时有了你这么一号人物?”
袁恪挤出一丝笑容,微笑道:“南安侯,幸会。”
“幸会?”郑芝龙瞬间暴怒,“既然知道我是南安侯,为何不跪?”
“我是闯王派来的使者,咱们各为其主,我为何要跪你?”袁恪早就看他不爽,针锋相对地怼了回去。
郑芝龙还没见过敢跟自己作对的人,大骂道:“大胆!你这泥腿子,敢跟我摆谱,我——”
“父亲,父亲!”朱成功闻到了火药味,急忙打圆场,“这位袁将军有重要的事与父亲商量,请父亲看在孩儿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他了。”
郑芝龙还算是个比较疼儿子的父亲,撇撇嘴恢复了平静。但他明显不打算放过袁恪,又阴阳怪气地问道:“听说你杀了黄朝宣,武功不错啊?”
“南安侯谬赞!”袁恪强忍着怒气说道,“我那几招刀法只学了闯王的皮毛,上不得台面。”
郑芝龙哈哈地笑了起来:“上不得台面,都能杀了黄朝宣,那要是哪天上了台面了,不是就连陛下都要被你杀了么?”
“侯爷!”堵胤锡也没想到郑芝龙的嘴这么不饶人,又劝道,“隔墙有耳,切勿胡言呐!”
郑芝龙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继续问袁恪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袁恪说道:“我是来和侯爷商量停战联手的事。”
“我可是南安侯哎!”郑芝龙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一有事,就来找我,他一有事,也来找我,你们当我是什么,你们的仆人吗?”
“南安侯说到哪里去了,”袁恪笑道,“你有什么条件,请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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