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蠢死了蠢死了 (2-1)

“你不需要知道。”

希兰收回剑，他黑眸中带着无边的寂冷，暗淡的眸光仿若永无天日，似是看透凤九所想，“你这样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人，没资格问我。”

希兰的身影消失在庭院，空中漾着他清凉的嗓音，凤九紧咬着牙，她不过是向东宫禀报些国师的心情、做了什么，日常小事罢了，却被说成穷凶恶极之人。

她嘲弄出声，抬手擦掉嘴角血迹，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赢下这一局。”保守秘密又如何？凤九不认为他能战胜太子。

*

忧郁郁站在皇城外，她凝望着天空，乌云弥漫如被黑暗吞噬，倾盆大雨如瀑而下。

滴滴答答，雨点猝不及防落下，带着京都独有的凉意，

打湿她的脸颊。

她望着皇城的方向，是那样孤寂而遥远，散发着令她本能抗拒的气息。

是啊，抗拒，从一开始她就是抗拒的。

她摸了摸脸颊，湿润的触感传来，一时呆怔，双眼被雨打湿，沁人凉意仿若要将她卷回那日。

那日......那日......

那日亦是雨天，她倚在凉亭，宫内斜雨洗刷着繁华，冰凉的寒风垂打柳条带着凄凄然的美感。

眼前一抹白色衣袂吸引了她的注意，空气中散发清冽温和的冷梅香，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身边。

初遇，带着朦胧的美感。

她看呆了神，原来可以有如此好看的人，周身如雪般瑞白，而又宁谧安静。

她想，那时的她，定然是不愿和皇宫的人有任何牵扯的。

任何。

记忆回转，却到了那日他细心轻抚自己的脸庞，宛如珍宝。

他说，自然是心折与你。

他说，要与郁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般动听的情话。

似是桃林花瓣纷纷落下，乱花迷了她的眼睛。

真实的虚幻，那对她来说，无异于世间最盛大的告白。

于是她开始纠结。

一只小人在心里冒出来说忧郁郁承认吧，你早就心动了。

另一只小人又冒出来说，不行不行，我是现代人，我绝不接受三妻四妾，绝不接受喜欢上未来皇帝这个念头。

几番纠结之后，还是说服不了她自己，将那刚跃动起的火焰无情的掐灭掉。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狠下心的时候，痛的也是自己。

掐灭的同时她难过的要哭出声，一股冰冷的荒凉涌上全身。

她就这般任由雨滴落在自己身上，失魂落魄的在雨幕中宛若丧失了一切。

冷，好冷。

她无声的落泪，可在大雨掩饰下，没有人会察觉到她的泪。

对她来说，那些与宣峪度过的时光，

就是一切。

前世没有亲人，这一世也没有亲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渴望在这世间拥有一份倚靠，一份温暖。

而那份最有可能得到的温暖却被她亲手推开了。

无人问她粥可温，无人听她诉衷肠，

无人......

在她孤独的时候陪陪她。

眼前青石板是滴滴答答的雨圈溅开，忽然一抹黑色衣袂遮挡了她的视线。

“大人......有谁欺负您了吗，”他看了忧郁郁这幅落魄的模样，急切又道：“属下替您收拾他。”

希兰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抬至她的脸颊，他想抚去那雨渍，似是想到些什么，又顿了顿手，只用指背轻轻擦去忧郁郁的泪珠。

“希兰......”她揉去眼睫雨滴，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喃喃着二字。

忧郁郁像迷途找不到家的孩子，蹲下身嚎啕大哭。

他人的安慰并不会让一个人止住泪水，只会让内心深处的委屈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我是不是很蠢......”她望着希兰，开始责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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