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真的是个三品吧。”
虽然目前的人类极限的确是二品,但,楚子航知道的,可远比路明非要多得多。想到那些不愿回忆的往事,他眼神里多了一丝沉重。
“如果连人类都变得强大起来了……真不知道,那你们这群原本就凌驾在整个社会之上的神,又会在这百千年难遇的大变当中,获得怎样的好处。”
“奥丁……”
……
与此同时。
路明非所在的这座城市,存在于另一个难以观测的维度当中的世界,死人之国,尼伯龙根,却是久违地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尽管,是恶客。
暴雨滂沱,枝条在风中狂舞,男人所在的高架桥上能见度极低,只有眼前一条道路呈弧线状延伸出去,没入黑暗之中。
若是由车辆行驶,估计是免不了一个车毁人亡。
可他却是无动于衷,只是很随意地向前走着,男人正是和路明非屡次相见的那人,不曾想,在两人分离后,他却是来了这么一个地方。
死人之国、尼伯龙根是一个宛若悖论的扭曲空间,如镜像般依附于现实,倒映着亡者的世界,栖息着不存于世的生灵。
无一例外。
男人的视野里看不到人,可此时,又像是有数以万计的眼睛在盯着他们,风声雨声之外他们……或者说它们在窃窃私语,那声音像是婴儿的哭泣,又像是嘻嘻哈哈的笑声。
于此,他只是沉默地踏出了一步。
霎时间,威严恐怖的气息弥漫在天地之间,压迫得它们难以呼吸,物理层面的闭嘴完全生效,整个尼伯龙根瞬间安静了下来。
可又一秒的功夫,男人背后突地传来古老庄严的声音,仿佛一扇看不见的门开了,门的后面,神高居在王座上,威仪彻天动地。
那声音在说,“你不该来这的。”
男人沉默了一下,笑了,“真是熟悉的一幕,熟悉到我简直能想象到你后面会说什么,不过为什么呢,尽管这里是你的神国,但你觉得你能管到我身上吗……”
“奥丁!”
“轰!”雷霆乍惊。
男人回转过身来,沐浴着风雨,电光划过黑暗,劈开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得以看清那名唤作神的身影。
那神祗立马在无尽的暴风雨中,透露着毅然决然的身姿,他升腾着不熄不灭的火焰,蒸腾着漫天大雨,把无数雨滴化作白雾,白雾被风吹散而后再度凝聚,神明的光焰在白雾中一隐一现,仿佛呼吸。
他的马长着八条马腿,浑身金色鳞片,喉咙中滚动着雷声,喷气的时候鼻孔中吐出闪电。
他自己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蓝色的风氅,手握枯枝般的长枪,完全就是壁画中神明的装饰。但他的身体被裹尸布缠得很紧,裹尸布表面写满了血红色的咒符,看起来又像是森罗厉鬼。
他的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面具的眼孔和嘴孔中喷薄着熔岩色的光芒。
他的名唤作奥丁!
尽管神祗并未报上自己名号,可他身上所具备的元素却无不彰显着身份,在北欧神话中,便是这位主神屹立神明之巅,其名响彻九界。
但男人并不只是听说,无论奥丁亦或是他,两人似乎许久之前便是认识了,他们彼此对视,对峙在此,氛围如水火般难以相容。
“你不该来这的,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奥丁又说,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仿佛透着故人重逢般的语气。
“但我别无选择。”那人用着坚定的语气回复道,藏着一股难言的倔强。
“可你来了又如何?你根本无法动用力量。”
“但也没人伤得了我,即便是你……”
奥丁沉默了,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那人停顿许多,然后摇了摇头,开口道:“天地大变,灵气复苏,人类身为万物之灵长,的确是很好地把握住机会,开始在大变当中逐渐成长起来了……但你们这群家伙,同样也因此提前苏醒,并各自有了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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