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来后,公主府重新恢复宁静。
宫里没有再来人,司天监的胖子也没再出现。
二皇子薨毙的消息传开,自然引起燕国朝堂剧烈震动,不过那些都跟一向被冷落忽视的小公主府没什么关系。
小公主只在二哥出殡那天去参加了一天丧仪,回来后江深见她眼睛红红的,晚上拉着傅长史和江深在后宅的院子里喝了两坛酒,傅长史破天荒地没有阻拦。
那一晚,萧瑟深秋的小院子里,满天星光。
江深看不出那丫头到底醉了没有,只记得那对水亮的眸子越喝越亮,话也越说越多。
从三岁记事起喜欢抱着她转圈圈的二哥,说到故意将米酒掺在糖水里给她喝的大哥,从时常在宫里偷偷擦拭螭牙的母亲,到偶尔阴沉着脸出现,一出现就发脾气的父皇,从素衣如雪那天的瓢泼大雨,说到要求搬来太平街的艰难。
人间幸福总相似,唯有悲哀各不同,帝王家的不幸故事,却总是如此的老套无趣。
而那晚,趁着若有若无的酒意,江深给她们讲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那故事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荒诞之极,也不可思议之极,唯有故事里一个平凡人的倒霉人生,让大小两位美人一时爆笑,一时唏嘘。
独独江深怀里的阿照始终安静得很。
她眯着眼,毛茸茸的耳朵不时抖一抖,趁三人不注意,快如闪电地舔一口杯里的酒。
月出举杯,月斜举坛,没有对影成三人,只有醉笑泪两行。
第二天上午,小公主没有出现在前院。
有人在门外扣响门环,闻婆婆打开大门,迎进来一对刻魂师师徒。
在公主府前厅意外地看见抱着阿照的江深,简谦很吃惊。
花小山看见阿照先愣了愣,再看见抱着阿照的江深,又是愣了愣。
不过他盯着江深的眼睛看了会儿,眼珠骨碌碌一转,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天的“吕仙师”本人,只是“吕仙师”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少年,他还有些困惑。
一点困惑很快就被甩到一边,能够再次看见阿照,花小山显得很高兴,如果不是师父扯住他的衣服,他已经跑过去摸阿照的脑袋了。
“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花小山嘴上说着“你们”,眼睛却仍然盯着江深怀里的阿照。
阿照懒得理他,将脑袋缩进江深的臂弯里。
“你们认识?”傅长史有些惊讶。
“一面之缘”“老朋友了!”
简谦和江深同时回道。
简谦老脸微现尴尬,江深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
傅美人转目瞪了江深一眼,和声问道:“简大师,您来这儿,是还需要知道什么?”
那天上阳城闹鬼,是面前这对师徒及时出现,配合天璇司消弥了一场大灾,简谦和花小山的名字,就连这几天极少出门的傅长史也听说了,所以她自然明白他们上门,肯定是想询问些什么。
“宫里那处我去过了,还有些细节老夫不太放心,司天监的晏长老说他当时忙着布符,中间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不全,所以冒昧登门,有几个疑问想要请教长史和……”
说到这里,简谦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深为好。
呵呵,那晏胖子真会粉饰自己,还特么忙着布符,明明就是被打晕了,江深一边暗自觉得有些好笑,一边笑嘻嘻地接话:“江深。”
这就是老朋友?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的老朋友?傅美人冷冷地瞥了一眼江深,暗道这人果然嘴巴里就没个正经话。
“哦对,江仙师。”
这仙师两个字说得有些勉强,简谦无奈地微微摇头。
“仙师不敢当,叫我小江就好了,咱们都这么熟的朋友了,简大师,是不是?”江深促狭地冲简谦挤挤眼。
“呃……”简谦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傅长史连忙轻咳一声,微笑说道:“简大师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是没个规矩,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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