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俞已经做好交代在这的准备,结果她衣服才被扒一个肩膀,身上的人突然就不动了。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泪浸湿了她的衣襟。
萧贤:“江秋...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控制我自己,我不碍着你的眼,我...错了...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唔...厄...”
还不等缪俞说什么,她便感觉一脖子的血腥味,随后便是脖颈间一重。这是...
缪俞心想:她都没吐血,你倒是先吐了。
她当年也发作过,那是在战场上,是她最出名的一场战役,林州一战——大禹本处在弱势,根本毫无胜算之力,北大营已经拔营而起,打算拼死一战了,结果她在战场上突然力大无穷,以一人之力连斩五千人,直接破开敌军,斩下了吉克汗的一只臂膀。整个蛮族被吓的四散而逃,她也夺了个邪神的恶名。
等她回过神志听闻自己的所做所为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那是发了疯,在那种情况下肯本不可能控制的了自己的任何行为。
而萧贤竟然生生挤压出了一丝神志——是因为不想伤她么?
缪俞神色复杂的看着萧贤的侧脸,说心中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或许正是曾经有过同一种经历,这种感触显得更加明显。
缪俞自我安慰,道:“或许他只是中蛊中的没有这么深,所以发疯才没有像她那样全然没了神志。但如果萧贤有一日真的成了一个疯子,她能放着不管么?任由他在一片冰冷中凉心而亡?”
“这是她护了九年的小崽子,纵使他再混蛋,最终还是自家孩子罢了...”
缪俞躺在昏暗的祠堂里,以手遮面,心中空荡荡的,若有所思,若无思绪。
她突然掩面而笑,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缪俞:“我终究没那么潇洒——真是贱啊,明明心里想逃离水火之外,好不容易干干净净,再也不姓缪了——重任为什么还在肩上哈哈哈!缪家忠义早就融进了她的骨血了,说着什么山水,什么酒竹,什么美郎,如今面对选择,她还不是毫不犹豫的想选难走的那条路...”
“毕竟...缪家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回头,什么是退路。她终究是重新站在了她倒下的地方,这一次的未来虽更苦亦不悔!”
......
凤凰寺中,伴随着铮铮的木鱼声,两名光头和尚对坐而立。
“师父,风雪将至,你苦心孤诣的把她拉回来又能如何,缪家的锁链此时已经不在她的身上,至少以徒儿对她的了解,她虽然为女子,但是个...比公子哥还公子哥的浪荡性子。”
“太昭...要说浪荡子,有谁...比得上你啊...怎么就在落叶下遇到老朽,便再也走不出凤凰寺了?丘慈...丘慈...不过是秋天的一念之慈...凤凰寺...就交给你啦...”
丘慈的瞳孔先是一阵放大,随后他握着木鱼的手突然神经质的抽动着,他感觉有什么在压着他的呼吸,一切声音都在离他而去。等他终于确定面前的老和尚真的已经圆寂时——眼泪不由的夺眶而出。
冷风从门口吹打进来,随后周围的一切又都模糊了起来。
想走的人一声不吭的就会走,不想走的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自己画的牢笼。缪俞是,丘慈亦是。
......
萧贤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落日的余晖从门缝间洒进,只能照亮他挺立的鼻梁。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看着跪坐在一旁——目光淡然的缪俞,一时分不清朝夕。
缪俞:“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呐!”
萧贤下意识的伸手一接,他垂目看去——手心躺着的是一颗小小的生黄豆。
“疼的话,就嚼颗生黄豆,会好受很多。”
萧贤看着这枚生黄豆,疑惑,心想: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和她一样,喜欢随身带着生黄豆,动不动就拿出来吃一颗。他当年偷着学也吃过——一股子豆腥味,难吃的紧。
萧贤把那颗黄豆扔到地上,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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