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惊恐地抬起头,汉军山上阵地里升起的箭雨仿佛乌压压的黑云一般,遮蔽了本就不多的阳光,随后像是暴风骤雨一般袭来。
“嗖~”
山间的树干,侥幸救了一个鲜卑人的性命。
而他的同伴就没这么幸运了,因为反冲的太快,汉军的箭矢瞬间就把他扎成了马蜂窝。
“救我!”
“啊~我的眼睛!”
一部分冲的太靠前的鲜卑兵像是割麦子一样倒下,呼痛哀嚎声不绝于耳。
不用军中的头人们招呼,山脚的鲜卑兵挽着手里的骑弓就开始在山林间,与山上的汉军对射了起来。
只不过,这种步战对射从历史上来看,在双方士卒相等的前提下,大多数以手短的一方吃亏为收尾。
没有别的原因,既不关乎射术的精准与否,也不关乎两方士卒的膂力,纯粹是一个概率问题。
汉军用的都是步弓和步弩,在射程上就是远超鲜卑军的骑弓,因为骑弓是用于马上骑射的,跨坐在战马上弯弓搭箭,跟整个人直立在地面上射箭,弓的大小和射程是完全无法比较的。
只对射了两三轮,最前边的鲜卑兵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大量的汉军扫清障碍后继续顺着山体往下冲。
一旦汉军近身,双方就将陷入最为惨烈的肉搏战中,这是极其考验士卒战斗意志和军队组织能力的战斗模式。
“噗!”
像是插破了囊泡的声音一样,一个鲜卑人的刀盾手,无力地倒在了军阵前。
眼见身边的鲜卑人被箭矢射成了血葫芦,躲在士兵和尸体和石块间临时构筑的掩体的轲比能,张弓搭箭刚一探头想要瞄准,“簌簌~”的箭矢声就在耳边炸响,数支狼牙箭插在了石缝中。
“干你娘的!”
吐了一口混着风沙的口水,轲比能扣紧了兜鍪,听着耳边渐渐开始减弱的箭矢呼啸声,他放声大喝:“准备冲!汉人下来了!”
山上的汉军还在弯弓掩射,将密密麻麻的箭矢倾泻在鲜卑人的步兵大阵上,步兵的圆盾和橹盾都被射的跟刺猬一样,全是箭,更不要说枪兵和弩手了。
鲜卑人平射的弩手已经损失的差不多了,抛射的长弓手也早已射完了一袋箭,手指鲜血淋漓,手臂也都在打哆嗦,大部分失去了作战能力。
战时高强度的反复拉弓抛射,对弓箭手的损伤是极大的,再膂力出色、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也不例外,无非是多射几箭与少射几箭的区别。
而汉军从山体上冲下来近战,在这个射程里,山体两侧的汉军弓箭手倒是开始逐步减少了抛射,害怕误伤到友军。
双方不约而同地,像是刘弋预料的那样,停下了对射,进入了白刃战环节。
第一排盾兵,第二排长枪兵,长杆兵器露出的前端形成了恐怖的金属森林,在秋日阳光的照映下,闪烁出了令人心悸的冷光。
“来吧!”
皇甫郦扯下碍事的披风,手擎腰刀,率先向对面的鲜卑兵冲了过去。
“不要犹豫!杀!”
胡车儿放声大喊,一锤砸爆了一个鲜卑兵的脑袋,他的视线里全是越来越浓重的雾气,那是溅在兜鍪上继而顺着缝隙流下的血液,在成千上万人厮杀的热浪中开始蒸腾。
马超如猛虎下山一般勇猛地从山上冲下,手中的长枪带着巨大的惯性,雷霆万钧一般戳破了挡在面前的鲜卑步卒,去势未减,甚至把后边的步卒都像串糖葫芦一样扯上了天,鲜卑步卒的血液喷涌出腔,溅在了他的铁甲上。
“啊啊啊——”
一个鲜卑头人近乎疯狂地咆哮着,亲眼目睹麾下士卒在短时间内的大量阵亡,让他失去了作为一个生命来讲,对死亡应有的恐惧。
他借着友军的掩护,绕到马超的侧翼,上前一个箭步,撩起刀便劈向他的脖颈,这一刀又快又狠,反应稍微慢一点就要身首异处。
马超匆忙架枪招架,让那鲜卑头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被架了一个踉跄!
这汉军将领好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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