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看见我,调整了一下“航向”从我的脚边蹿了过去,跳到了一块大石头后边,鼻子呼呼呼的喘着气,一双机灵的大耳朵在空中摇来摇去。
我们对视了一眼,白兔看了看我就对我失去了兴趣,它一直望着草地的方向,我这才意识到草地里还有别的东西,兔子根本不可能拖动两千克重的铁捕兽夹。
也许它在逃避那个东西。
风停止了,我听见一阵细碎的哗啦啦的声音,是我的捕兽夹在地面被拖动的声音,我顿时紧张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铁管。
白兔的大耳朵转向了那个方向,没有犹豫,刷的一声跑了,像一道影子一样钻进草丛。
我咽了口口水,金属声离我越来越近,我还能听见沉重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个古怪的,硕大的头颅从草地里钻了出来,仅剩的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看向了我。
那是一只巨大的狗。
比起我上次碰见的狗,很明显它很不正常,半边身子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森然的骨头暴露在外,硕大的狰狞头颅上,一只眼睛闭着,另外一只眼睛散发着血红色的光,口中尖利的狗牙带着粘稠的唾液,看上去凶恶至极。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可能活着呀。”我看着它腿上拖着的几乎要夹断它整只脚的捕兽夹,喃喃自语,就算没有捕兽夹,光是它身上的伤口就不可能让它活着了。
它发现了藏在树后的我,费力的拖着捕兽夹跳上了路面,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我看着布满灰尘的路面上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血迹,流出这样黑色的血,这玩意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再站起来?
眼前诡异的一幕令人发憷,我从树后走出来,在路面上缓缓后退,和它保持着距离,它拖着捕兽夹向我靠近,速度很慢,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注意到巨犬的头上有一个伤口,一朵蘑菇从它的伤口中长了出来,像是一朵迎风飘荡的小花。
我握紧了手中的铁管,下定决心朝它走了过去,在开阔地,我没什么好怕的。
巨犬低沉的咆哮声从喉咙间发了出来,它停住不动了,在我离它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它忽然猛的暴起,然而那个捕兽夹实在太重,它又失去了一条腿,所以只往前挪动了三十厘米的距离,就落在了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我后退一步,静静的看着巨犬,巨犬的眼中凶光不减反增,恶狠狠的盯着我。我握紧铁管,把L形的头对准狗头打了下去。
半个头颅几乎被我砸烂,它在地上抽搐着,腥臭的血液溅了我一身,我又补了几管,直到把狗头连同里面的蘑菇一起砸了个稀巴烂为止。
“哐当——哐当——”
打桩机一样的声音传出去很远,草地里面的麻雀被惊飞,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太阳升的很高很高,光晕从棉花糖一样的白云之间投了下来,在我的瞳孔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风又吹了起来,草地和森林发出簌簌的声音,还有虫鸣。
我看着已经发红的双手,丢掉沾血的铁管,走到树旁边休息。
脑子里想起昨天梦境中的最后一句话:“你不该来这里的!茸茸熊!”
是啊,我为什么又要来到这个见鬼的森林呢?我看着被树冠分割的细碎的太阳,陷入了沉思。
那天,我在华沙的研究所一如既往的上班,当我吃完最后一个甜甜圈的时候,我看见门口两个穿着制服的家伙终于走进来了。
他们似乎在等我吃完早餐,就那么站在玻璃门后,完全无视身旁穿行的人流,像是两尊雕像。
特鲁别茨依科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他们好像是找你的。”
“找我?”我吞下甜甜圈,喝了一大口咖啡,问道。
“我听值班的拉斯维扬斯克说,他们是莫斯科派来的人,一大早就在外面等研究所开门呢,先去了所长办公室,签了一堆东西,不知道要干什么。”
“内务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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