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芷的脑子里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
照理说,西岭仙君要收她当弟子,她此时应当泪洒三尺、感恩戴德的立马磕头拜师,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此刻竟感觉不到半分欢喜。
柳西岭见她愣了半晌的神,开口道:“小芷,你伴我身边也许久了,久居西岭山,你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侍女着实委屈了你,倒是我从未收过弟子,你若拜入我门下,身份也算得体面。”
“仙、仙君,我资不佳,实在是没有资格做您的弟子,您···您就让我在你身边做个侍女吧,我不委屈!”白月芷眼里的泪还没收住,她只觉得自己若是真的成了面前这个人的弟子,她定会失去什么极珍贵的东西。
柳西岭没想到,世间居然有人会拒绝他主动提出的收徒的要求。也并非他自负,只是天下修士大多上赶着想入他柳氏五位金仙的门,谁都知道若是能得金仙指点,日后修仙之路不说一步登天,也能保个顺风顺水。
“小芷,你、你若果真不愿入我门下,我也不会逼你,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虽然身份在我西岭山并没什么用处,但你以后若要去江湖闯荡就另当别论了。”
“仙君,您再容我考虑考虑。我知道能当您的弟子是天大的荣耀,但我今日有些、有些被吓着了,脑子有些混沌。待我脑子清醒些,定会给仙君一个交代。”白月芷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嗡鸣,嘴上说着话,耳朵里却没有声音,甚至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此此事过后几日,白月芷就跟失了魂魄似的,整日行尸走肉似的游荡在西岭山各处。
这几日,白月芷细细思索了下,自己为何不愿做西岭仙君的弟子呢?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认了西岭仙君做师父,那就要将师父当做自己的父亲。
但她只要一想到,要将柳西岭看做自己的父亲,便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她分明感觉到,自己这几日,一见到柳西岭便气血上涌,心跳空拍,一张脸也红得就跟西岭山秋时的枫叶似的。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她觉得,自己喜欢西岭仙君。
自提过收徒一事后,柳西岭已经连着好几日没见到白月芷了,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寻寻她的时候,白月芷跟魂儿似的就飘到了他面前。
“仙君,我不做你弟子。我做你妻子不行吗?”白月芷魔怔似的愣愣的说出这句话。
话刚说出口,她便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混账话,但还未容她解释,柳西岭便已转身拂袖离去。
柳西岭如玉的面庞上飞起一抹红,此刻心中又是惊吓,又是恼怒,又···有些羞涩。
过去的千万年里,不是没有主动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但那些女子多与他无甚交集,他也只当听个笑话也就过去了。可这白月芷,不同。
她是他一手教起来的,这么多年,他拿她当徒弟、当朋友、当做是他万年孤寂中的慰藉。而现在这个人突然说她想要做他的妻子,他一时之间也是接受无能。
白月芷见柳西岭拂袖离去,只觉得自己的言辞冒犯了他,真真是极大地罪过。
但···既然错已酿成,那何不若将错就错?
之后,白月芷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每日黏在柳西岭身边,也不做别的,就是端茶倒水、研墨点香,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就盯着柳西岭看,时不时还会冒出一两句“仙君,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仙君,我觉得其他几位金仙都不如你长得美。”“仙君······”
柳西岭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觉得这般与她相处十分不适,却又舍不得斥责她,更不愿赶她走。这一磨,就又是几百年。
这几百年间柳含清也去过西岭山几次,见识过白月芷的猛烈攻势后,不禁时时调笑柳西岭真是好定力,这么个可人在身边撩了几百年,他愣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不过似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时正在人间浪得不亦乐乎的柳含清忽然听闻了柳西岭要娶亲的消息,惊的她放下手上所有好玩的事,连夜就往西岭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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