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芷···你回来了。”柳西岭从嗓子里挤出了一点声音,微弱、颤抖的声音虚幻到一触就破。
刺纹里突然没了动静,白月芷不说话,魔枭也没了声音。柳西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柳含清:“清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含清看着自己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地二哥,心底泛起一阵心疼,她压着嗓子,尽量温柔地说道:“二哥,月芷成了堕修后将自己献祭给了这只魔枭。这魔枭在我含清山下作乱,被清族的长老们封印了百年,近期封印松动,这魔枭又做了些乱,我才发现月芷在它体内。”
语罢,一阵静默,柳含清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柳西岭只是看着刺纹不说话。
柳西岭从离情手上接过刺纹,一双手微微颤抖着抚摸着刺纹的瓶身,一双眼里似乎盛了一片海,眼泪蕴在眼眶里,却始终没有掉落。
“清儿,谢谢你。这还真是我收过的最贵重的礼物。”柳西岭收拾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轻声道。
“可是二哥,月芷她,她将自己献祭给了这魔枭,连肉身一起,都完全融入这魔枭体内了,你······”
柳含清最担心的问题也就是这个,她不知白月芷是何时将自己献祭的,但能确定的是她已经彻底和魔枭融为一体了,虽然意识没有消散,但离了魔枭这个载体,她根本无法存在。但柳西岭总不能为了留住白月芷,一直养着这只魔枭啊!
“清儿,你帮我寻到了小芷,这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后面的事情我自有办法,你不必为我操心。”柳西岭嘴角挂着笑,温柔沉着的样子让柳含清越发放心不下。
“你也许久没来西岭山了,你的房间我替你留着呢,就留在这儿玩儿几天吧。”他看了看柳含清身后一直一言不发地离情:“是离情吧?当初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团子,这不过二十年都已经长成了。你愿意住在哪儿就住哪儿吧,反正我这仙府里除了我也没人住”
明明是简单安排寒暄的话,言语中透露的孤寂之意却无法被忽略。明明是千万年来孤独惯了的人,现在竟会因孤独而难受,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将另一个人改变至此呢?柳含清不知道,白月芷究竟是如何,将她的二哥变成如今这样的。
柳西岭似乎再无精力和心情应付离、柳二人,带着刺纹便离开了。柳含清去到这西岭仙府里专属于她的房间,陈设摆放与千年前一般无二。
离情跟了进来,一直一言不发地他此时却看上去有些不安。离情是个淡漠冷静的性子,少有什么事会让他显出不安来。注意到离情的不寻常,柳含清问道:
“离情,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你往日可不似这般。”
离情顶着柳含清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窗外的雪开始融化,西岭仙府似乎开始脱离永冬,迎来了春季。天气变好了,离情却越不安了,经过一番挣扎,他开口道: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西岭仙君会怎么处理那魔枭和白姑娘?”
柳含清闻言,脸一下变得煞白,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明明山间天气回暖,她却觉得一股寒意从她的头顶被死死按入。
不!二哥他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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