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书偷摸从魏府后门离开后,听说连自己家都没回,马不停蹄的就赶着入宫见了皇帝。
在御书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早朝的时候,皇帝的脸色十分不好。
本就白皙的脸色显出颓败萎靡之态,时不时的还轻咳几声。
魏行知低着头站在首列,偶尔抬头悄悄看一眼万俟谦。
哟,小样儿还装的挺像啊!
赵尚书也老泪纵横的站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冀州水患,臣有心无力啊!户部上下所有官员的家底都拿了出来也不过二十万两,还差四十万两才能凑够六十万两,臣只差没有卖儿卖女了啊!”
那涕泗横流的样子,凄惨至极,宽大的袖摆一个劲儿的擦着眼角流出的浊泪,“臣知道陛下心忧冀州水患,寝食难安,忧思成疾,臣只恨不能替陛下解忧。”
“臣已决定变卖房产,一家老小流落街头,也要为陛下分忧,可是臣一个人只是杯水车薪啊!”
“咳咳,咳咳,臣心难安,臣不配为陛下之臣……”赵尚书捂着嘴猛烈咳了起来,好不可怜。
万俟谦一手无力的扶着扶手,一手撑着额头,脸上忧思更甚,“朕妄为天子,连六十万的赈灾银都送不到冀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冀州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魏行知低着头,撇了撇嘴,你俩戏有点过了啊!
掐准时间,魏行知上前一步,“陛下,赵尚书举户部上下凑足二十万两已是不易,何至于让赵尚书带着妻儿老小流落街头。这些年,魏府上下也没攒到什么家底,众所周知,魏府这些年所得的赏赐都捐给了将士们,仅给臣留了一部分嫁妆。”
“臣愿将所有嫁妆抵换成十万两,拿去冀州赈灾。”
十万两?
嫁妆?
朝臣的目光齐齐落在魏行知身上,什么闺女出嫁能有十万两嫁妆?
魏行知面无表情,她是魏家的独苗苗,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姑娘,魏家当年也是一大家子人,给她攒下的嫁妆有十万两很正常好吧?
魏老将军额间青筋直跳,这十万两不光光是魏行知的嫁妆还是魏家的家底。
“好。”万俟谦轻飘飘的一个字,却让百官的脸色都变了。
程太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魏行知,随即也高声道,“陛下,臣愿捐八万两白银。”
有人开了这个头,其他人不说话也显得自己吝啬。
“陛下,臣愿捐三万两白银。”
“臣愿捐五万两。”
“臣愿捐两万两白银。”
“……”
官小的捐少的,官大的捐多的。
几个回合下来,赵尚书眼角的泪花早就敢了,只抿着唇遮着脸竭力忍着自己快要绷不住的笑。
魏大人这法子果然好使,这些个受民供奉的官员,也该从他们身上拔拔毛了。
只是他脸上仍旧是一副沉痛和感激的模样,只差没有当朝高呼各位大人高义了。
下了早朝,朝廷赈灾的银子比最初要筹集的六十万两还足足多了四十万两,可见这次朝臣出的血也是够多了。
不光前朝,后宫里不知道是谁听说了皇上为赈灾银担忧的事情,一个个的为了讨好皇帝,将自己带进宫的嫁妆和打点下人的细软也都自发捐给了户部。
为首的便是被禁足的许贤妃,为了能重获圣心,可算是下了老本了,足足捐了六万两,还撺掇着睿郡王府也给户部送银子。
皇上一个高兴,大手一挥,就将许贤妃解了禁足。
皇后程皖素虽然捐的不多,可日夜侍奉在太后身边为皇上尽孝心,也赢得了不少好评。
赈灾银和粮食都凑齐了,魏行知也临出行冀州只剩一天时间。
她将从外买来的糖葫芦递给在书房跟着王之烊习字的万俟宥,摸了摸他的脑袋,“宥儿,姐姐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魏府要乖乖的,听阿烊哥哥的话,去哪里都要带上府里的下人,要不然就让祖父给你送回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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