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知仰头,“陛下,臣能自证清白。”她转头看向鱼四,“我是什么时候指使你杀害程芊芊的?”
鱼四眼神躲闪,不敢与魏行知对视,“是……是在你被罚跪的当天晚上,小人去祠堂见你,你交代给小人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入的府?”魏行知问道。
“昨日晌午后。”
魏行知哦了一声,眼角漫上讥讽,“我再问你,你是如何杀害了程姑娘?”
鱼四咽了口口水,“我是装成小厮,混到程府,趁着程芊芊外出寻你的时间,藏在她的院子里,等到傍晚她熟睡的时候……一刀划破了她的脖子。”
听着这些话,陈氏脸色愈发沉痛,头埋在程皖素怀中,根本不敢去看惨死的程芊芊,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如今就被这个畜生给杀了,这叫她如何不恨。
魏行知轻笑了一声,“我被罚跪祠堂的时候,派人传信于你?此人是谁,可是魏府的人,还是我的狐朋狗友?程姑娘晌午前外出,你却是晌午后入的府,谎称她离府潜入她的宅院,那我再问你,程姑娘在见我之后回府,用过午膳后,有没有出去?”
鱼四脸色倏尔煞白,他慌张的解释,“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我忘了……”
魏行知打断他,看向程皖素,“程大小姐应该很清楚令妹的行踪。”
“是。”程皖素垂眸,长长的睫毛上泛着晶莹的泪花,她柔声道,“昨日小妹晌午前出了趟府,回来后,便再未出去过。”
陈氏抓着程皖素衣袖的手瞬间紧绷,“你的意思是说,杀害我女儿的,另有其人?不,不对,我家芊芊天真活泼,从不与人交恶,怎么可能得罪旁人,只有你……只有你有理由害她!”
魏行知直接无视她。
“鱼四,你好好说说,是谁去对你传的信?”
“是……是少将军最好的朋友周汉……”
魏行知简直都要当庭笑出声了,说谁不好,说周汉?“陛下,南枭二十三年春,西蜀进犯丹阳,臣当时年幼,不知战场凶险,落入敌军陷阱,危难时刻,是臣的好友亦是当时臣祖父部下王家嫡子王之烊救下臣的性命,自己却落得个重伤不治。”
“臣心中有愧,来了京城,稳定后第一时间就让周汉和马淮返回丹阳接王之烊来京医治,臣罚跪祠堂的当晚,周汉还在赶回的路上,陛下若不信,可找魏家所有人对峙。”
说起王之烊,魏行知心中有愧,但原主却还存了别样的心思,原主虽然是个骑马倚斜桥的纨绔,但当时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罢了。
王之烊骑马跃城门,从数百个西蜀军中,捡回了她的一条命,说不动心,是假的吧。
可惜原主死了,活下来的魏行知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魏行知了。
想到这儿,魏行知的心情有些沉闷,连带着表情也冷暗下来。
落在万俟谦眼中,就是另一层意思了。她该不会喜欢上那个什么王之烊了吧?
鱼四的谎言被魏行知戳破,神色终于稳不住,他攥着自己的袖子,“我记错了……”
“够了。”万俟谦冷声打断,他倦怠的往后靠了靠,“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朕不想听。”
鱼四被冷喝一声,吓得额头冷汗连连。
魏行知开口,“陛下,鱼四曾与臣有过过节,焉知不是有心之人利用鱼四,杀害程芊芊,陷害臣,使程太傅痛失爱女,使臣被迫冤死,重创朝中重臣,意图对陛下不利!”
这范围就大了,若只是杀害程芊芊可以算作私怨,可若是重创朝中重臣,那就是跟先前的贾丞相别无二致了!
魏行知淡漠的扫了一眼朝中的官员,“陛下,臣也要求个公道。方才高大人说,臣绑了清倌回府……那臣也想知道,臣绑了于崇光的儿子于长愿,不,应该是于长渊,应该不为过吧?”
于长渊也不是傻子,在大殿上听了这么久,早就意识到自己被人当枪使了,而使这把枪的人,很可能还与自己的父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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