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秋鸣根本来不及惊呼出声,毒针便已飞至近前,眼看着自己就又要重新返回地府报道,一道银白匹练突然贴着他的鼻尖划过,瞬间就将这必死之局化解。
手持长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儿,那神秘老者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竟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毒针悉数粘贴在剑尖上,且还饶有兴致地平举在眼前细细观赏。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伸出另一只手,遥遥对准想要跳江逃跑的何铁手,轻喝一声:“回!”
如若不是亲眼见到面前发生的事情,秋鸣定会以为这两人是在嬉闹的一对爷孙儿女,不然何铁手又怎会依了那老者之言,凭空倒飞回自己身侧,跌坐在甲板上嘤嘤啜泣?
“嘿,你这女娃儿是戏班子出身不成?”老者说着,抬手拍向何铁手的右肩。
何铁手眼见装可怜没有用,眼眸中闪过一瞬烦躁。
身为五毒教前任帮主之女,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娇小的身子如同是在跳舞一般旋转着侧身避开,右手在腰间一抹,抽出一条满是细刺倒钩的鞭子,借着衣裙遮挡,极为隐蔽地攻向那老者。
秋鸣离得近,顿时闻到一股辛辣恶臭,显然那鞭上淬有剧毒。
何铁手原以为这般出其不意,能拖上个一时半刻,却不想她还未用上全力,肩膀便觉一沉,随即两眼一黑,软倒在了地上。
一旁坐着的秋鸣这回倒是看得真切,那神秘老者身形犹如鬼魅,人影一闪就穿过了层层鞭影站到何铁手的身后,轻而易举地将其制服。
见识了如此骇人的轻功身法,秋鸣心中止不住地好奇这老者的身份。
一一排除掉浮现于脑海中的众多身影,加之此地距离大理无量山又如此之近,秋鸣不由自主地开口试探道:“无崖子前辈?”
“咦?”神秘老者嚯地转身,神情古怪地道:“你这酸穷书生倒也真是了得,连那薄情寡义之人的名号都知晓?”
不是他?
秋鸣闻听对方所述,顿时陷入茫然,等到他再回过神时,老者正低头看着何铁手犯难。
想起自己之前数次被这老者所救,秋鸣忙开口道:“晚辈秋鸣,秋子儒,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请前辈留下名讳,晚辈日后也好上门拜谢。”
“哦,那正好,你现在就可以报恩。”老者不顾秋鸣脸上的错愕,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右掌贴上他的后背,体内顿时涌现出一股暖意。
等到身上的暖意褪去,秋鸣呆愣着举起双手,心中不敢相信自己中的毒竟就这般简单地被驱除掉了?
老者看他能够活动自如,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何铁手,“诺,将她带上,跟我走。”
秋鸣听得老者的话,不禁有些尴尬地低头瞧了一眼。
自己才刚刚说要报恩,如若拒绝实在说不过去,可他求学这些年来,也深知这世间礼教严苛,就算是江湖儿女放得开些,男女之防也不能与前世相提并论,只好一层层卷起袖袍架起何铁手,尽可能让她的身体不触及到自己。
见他磨磨蹭蹭大半天才将人扶起,老者蹙起眉头,嘴上嘀咕了一句腐儒,被秋鸣听了个真真切切,顿时红透了脸。
既不说去哪儿,也不提做什么。
老者只是让躲起来的船家送他们三人上岸,随后一个人在前面自顾自地引路,后面的秋鸣若是走得慢了,还会停在前面没好气地唠叨起心中不满,却并不会真就当着秋鸣的面儿数落。
三人就这样一路走到天黑,终于是赶在附近一座小城关闭城门前进了城,等到他们找到城里唯一一家客栈时,被吵醒的店家老板脸色极是难看,好在他瞧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何铁手,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将住房的价钱翻了几番。
颇为肉痛地付了三间房钱,秋鸣将何铁手搬到床上安顿好,整个人彻底脱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早已将身上的衣物打湿了不知道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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