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药。”
木屋内,十五岁的水浅手里捧着一个瓷碗,里面装着一些黑糊糊、十分粘稠的东西。
显然,那就是所谓的‘药’。
一股草药的香味顿时弥漫整个木屋。
病床一个妇人脸色苍白的躺在面,瘦弱的脸颊显得十分脆弱。
当妇人睁开眼睛后,目光已经有些飘散。唯有看向眼前少年时,妇人的目光里才有一丝改变,那是来自母亲的关心。
也是这样的目光,让少年更是心疼,眼睛泛酸。
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娘。
是他的娘,那个自己饿着自己,也要给他买一小块粗布,怕他冷着,怕他没有衣服穿的娘亲。
也是如此。
这个本就吃不好,身体也不好的她,长久下来,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小心翼翼的用手扶着娘亲的背后,托起娘亲起身。
这一幕让人不禁联想,到底是多瘦多轻,才会一只手,就能托起她。
水浅坐在床头。
伴随着药水一点点的给娘亲服用。
水浅注视着怀起的妇人。
这几年。
也只有娘亲,不介意他是‘傻子’。
来到这个世界。
从懵懵懂懂到无奈接受。
从陌生到熟悉。
唯一陪伴他的。只有怀中的妇人,他的娘亲。
这个世道很乱。
每天都有人丢了性命。
食不饱腹,衣不裹身更是常见。
起初他无比恐惧,根本适应不了周遭的一切。
就是眼前的娘亲。
总是安慰他,哄着他。
水浅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
微弱的烛光下。这个起初很陌生的娘亲,用着根本不着实际的话,不断和他说着美好的事物。
告诉他。
看看那些大将军,威风八面,一声令下,大军随之而动。
那些将军的住在豪宅府邸,侍女下人斥候着。
没有人敢伤害将军。
“等浅儿长大了,也是一名大将军,到时候,就没人敢伤害浅儿。”
说那句话的时候,娘亲看着他的目光里,是那么温柔。
似乎在她眼中。
让自己以为未来是将军,就不会再害怕。
只是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
那些话。
水浅自始至终,都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
......
“浅儿,娘好多了,你父亲回来了吗?”
水浅娘喝完药,看向自己的儿子,虚弱的脸颊艰难的露出微笑。
水浅摇摇头。
“还未归来!”
低着头,让人看不到水浅是何表情,之见他很快起身。
“娘,时辰不早了,儿去田府赶马,今日要去稷下学宫。娘在家好生休息,等浅儿回来。”
说完,没有等回答。
水浅轻轻的让娘亲躺好,起身端起药碗离开。
原来,在那平静的正常的谈话间,不知何时,那青涩的脸颊,早已印有一道淡淡的泪痕。
曾经在他眼中的这个世界,就像一条没缝好的衣物,一个个简陋的窟窿让人触目惊心。
但因为他的存在。
这个娘,总是用她的关爱化作一根细针,每一次,似乎都要把那些可怕的裂缝一一缝起来。
而如今。
那个缝补裂缝的老妇人病倒了,而那根针,依旧死死的对准裂缝。
似乎还想用尽剩下的力气,多缝补一点。
哪怕。
就是一点点。
如今。
水浅不想再让她缝了。
他不想再让娘亲看到他的脆弱。
他只想让娘亲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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