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这边刚行云布雨完毕,依旧化作一个白衣修士去长安城寻袁守诚晦气,来到卦铺面前,不由分说就将他招牌、笔、砚尽数砸了。
见袁守诚依旧安坐在太师椅,岿然不动,敖应心中更加恼火,两手拆了一面门板,抡起就要朝袁守诚头顶砸去。
口中喝道:“你这妄言祸福的妖人,蛊惑众心的泼汉,卦又不灵,言语又甚狂缪,今日下雨时辰、点数俱不相符,还敢在此安坐,趁早滚出长安城去,我还能饶你性命。”
袁守诚抬眼看了看他手中门板,怡然不惧,冷笑道:“我怕甚,有死罪的是你,却不是我,白龙鱼服,能瞒得过谁?
擅改时辰,克扣点数,你这泾河龙君还不知自己犯了天条,到时昆仑仙山旨意降下,你早晚在那剐龙太挨一刀,却还在这里故做狂放?”
话音刚落,忽然周遭行人百姓俱不见了,只有祥云朵朵弥漫四周,诺大一个剐龙台摆在天地中央,面雕着面目狰狞的异兽,让人见到便心身惧意。
这时敖应已经显出原形,被两旁天兵天将缚了,旁边一个紫袍官员手执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站在剐龙台边。
喝道:“你这孽龙,罪犯天条,合当死罪。我奉天命,斩汝残生!”
敖应这时神思恍惚,一时觉得自己是钱塘龙君,正要与自家大哥、三弟尽起三湖水兵北伐泾河老龙;一时又觉得自己才是泾河龙君,正要被面前这个位极人臣的魏征执天子剑斩了。
只是……这魏征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有些像手持三娘书信来到洞庭水府中的柳毅,又有些像自家泾河水府中的鲥军师,甚至像是长安城中摆下卦铺的袁守诚……
“我是泾河水神,不日就是黄河大龙神,你如何斩我!”
敖应声嘶力竭喝道,旋即又改口道:“不,不,我是钱塘龙君,天使莫不是抓错人了,我们三兄弟亦是前往泾河讨伐泾河老龙的。”
紫袍官员看了看天色,忽然寒光一闪,宝剑出鞘,只一剑,就将仍在不住挣扎的敖应斩了,诺大一颗龙头从云端坠落,掉在长安城十字街头。
“龙魂的力量当真强大,想不到只是一重梦境,居然迷惑不了他的心智!”
紫袍官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伸手在脸一摸,原本的三尺黑须尽数不见,一身紫袍也化作了一袭青衫,手中那口尚方宝剑变作一道剑芒,没入他口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陈二专研造梦,入梦、出梦之法多日的许宣。
只见轻轻一抬脚,无论是硕大的龙尸,还是威武的剐龙台,无边的朵朵祥云,尽数化作虚无。
天地间重新恢复清明,依旧是钱塘龙君水府,只是王座之的敖应已然现出原形,一条百丈黄龙横亘在水晶宫中,诺大的头颅与龙身分离,龙血如注,不住朝四周喷洒。
水晶宫的一个黑暗角落里,许宣心痛的看着面前这副场景,心中如同在滴血一般,暗道:“可惜了,可惜了,早知一击便成,就选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下手了,真龙一身都是宝啊,如今却白白便宜了三娘母子。”
这番动静早已惊动了水府中众人,许宣不敢停留,只是收了敖应魂魄,取回那面壬癸玄精旗,便悄然隐去了身形出了水府,并未惊动一人。
真龙薨,天有异象,钱塘县周遭两百里之地,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大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才停歇。
好在早先西湖决堤,官府就对堤坝进行了加固,又疏通了引湖如河的渠道,这才没有让湖水决堤,再度肆虐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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