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些不屑地说道:“要我说,白娘子就不该眷恋红尘,一个窝囊废有甚好留恋的?报完恩,自回山中修炼去便是,如此一来如何会有后面这些纠葛,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啊!”
听他二人说得起劲,一旁另一个茶客插话道:“嗨,你们说这许多废话做甚?说来说去,难道就没发现这话本中的许仙与那位长相思许宣有些相似?”
“有什么相似的?难道因为都姓许?”
方才那个豪气的壮汉伸手从桌瓷碟中拈了两颗花生丢如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你们这些人,光知道纸谈兵,可知道如今钱塘县最好卖得是什么?”
“这我知道,屠苏酒和香水呗!”
“没错!”壮汉道:“那你们可知道这屠苏酒和香水是谁的产业?”
“谁的?”
壮汉起身,环视一周,颇有些自傲地说道:“自是许宣许官人家的产业,听说不止是之江酒坊和袭人香水坊,便是之江日化他们家也有六成的干股,你说这每天得赚多少钱?”
说到这里,壮汉见大家纷纷咂舌,窃窃私语,又道:“若没有这些产业,你道前些日子白娘娘在许府门前施粥舍衣就不要银子了?
再说了,如今之江酒坊新作坊那边还安置了许多难民,你们若是不信,大可看看去,那些百姓屋舍被大水冲毁,还不是白娘娘自家掏腰包刚给他们修缮的。嘿,那些苦哈哈,却是因祸得福咯,如今的房子竟比往日还好许多。
话本里说的许仙会个什么?功名一事无成,当了几天学徒,便是看病也要自家娘子出手帮忙,偏偏还是个耳朵根子软的怯懦、多疑之辈,如何与许宣许官人比得?”
众人听他一番话,不由暗自点头,心道若真是这样,还真没什么好比的,听闻去岁时许宣可还中了个举人,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了。
方才那个与壮汉斗嘴的茶客却是嗤笑一声,说道:“你这般为许府说话,莫非是收了他好处不成?”
壮汉双眉一挑,霍然起身,来到那名茶客面前。
与他相比,那名茶客显然就瘦弱许多,见壮汉身躯魁梧,气势先自低了几分,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要干嘛!难道是戳到你的痛处了,说不赢便要动手吗?”
壮汉“嘿嘿”一笑,哗啦一声扯下身衣衫,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胸膛。
“嚯……”
壮汉缓缓转了一周,众人目光落在他身道道数寸长的伤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壮汉一手拍在桌案,凑到茶客面前,冷声道:“好教你知道,老子原本是在县衙当差的捕快,若不是我们兄弟护佑着,你们哪儿有时间坐在这里喝茶听曲儿?兄弟几个四处追捕盗贼,落了这一身伤,便是腿也瘸了一条。”
说到这里,壮汉伸手在自己右腿拍了拍,众人方才被他魁梧身躯和凛然的气势所摄,却没发现这壮汉的一条腿行走间果然有些不便,竟真是个瘸子。
“若不是得李头救急,收容我们这些老伙计在许官人的几个作坊中做事,只怕如今早就沿街乞讨去了,哪里还有闲心与你们这些人坐在一起喝茶听曲儿?”
他面前的茶客气势弱了许多,依旧喃喃道:“你那是因公负伤,想来县衙也是有补偿的。”
“补偿?”壮汉冷冷道:“那几个银子,只怕还不够你们喝几顿花酒,能济什么事?”
听到壮汉一番现身说法,不少茶客不由暗暗点头,低声道:“说得也是,这些捕快也确实不容易,年轻时自然八面威风,却是吃力气饭的,又不入朝廷品阶,薪俸低得有些可怜。”
“薪俸低?嗨,莫说那些当官的,便是这些街面的捕快,又有几个是靠薪俸过活得?传唤犯人,得问你要鞋底钱,押送犯人,亲属会给开锁钱,便是街面那些铺子,又有几个没有他们的干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罢了!”
……
众人一番窃窃私语,却不曾发现茶馆的角落里早已坐了三个俊俏公子,身穿绸缎长衫,头戴纶巾,容貌具是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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