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曾拜师,只是传授了一些炼蛊养蛊的法子。”
元嗔面露恍然之色,点头道:“我说怎么小施主身有一股蛊虫的味道,原来如此,既然已有明师,和尚我倒不好夺人所爱了,也罢,一同去室内谈吧。”
来到方丈室,元嗔让两个和尚送来一些素斋,又遣散了四周僧众,这才搓着手笑道:“施主,田婆的案鱼实在是一绝,和尚许多年没下山,心中着实有些想得紧了,你快些拿出来,有此物在,这些斋饭吃着才有味道啊!”
灯儿掩嘴笑道:“大和尚,不是说和尚都是吃素的吗?你怎么这般不守清规戒律。”
“灯儿,不得无礼。”许宣担心元嗔面子过不去,假意呵斥道:“元嗔大师是得道高僧,哪里需要拘泥这些陈规陋习,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到了大师这等进境,那些外物已经动摇不了佛子本心了。”
元嗔“哈哈”一笑,两道白眉不住跳动,脸的肥肉也是一颤一颤的。他修行多年,仍旧是一副五六十岁老僧的模样,身形有些微胖,若不是多了两道白眉,只怕与世俗中那些酒肉和尚也没什么分别。
“施主当真有慧根,‘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此言说得极妙,极妙啊!”
许宣心中暗笑,哪里是我说得妙,也是拾人牙慧罢了,只是如今那尊罗汉还未临凡罢了。
摸出田婆包好的几尾案鱼,许宣有些为难地说道:“大师也知道,这案鱼需用油细细煎了,再将案糟炒香才好吃,只是如今这里可没有灶台。”
元嗔得意一笑,说道:“小事小事,若是没点手段,和尚哪里好把施主唤到这里来?”
说罢,就从一旁取来平日化缘用的钵盂,又从床下拖出一个陶罐,许宣凑过去一看,里面竟是慢慢一罐猪油……看他熟练的模样,竟是个积年的老饕啊!
元嗔将一勺猪油放入钵盂中,手托钵盂的掌中忽然腾起一团火焰,等到猪油融化后才伸出另一只手将一条案鱼且成数断,用一双铜筷把里面的案糟放在一旁,细细煎起鱼来。
“我那师兄鼻子尖得很,可不敢让他嗅到什么味道了。”元嗔尴尬一笑,伸手当空一抓,钵盂方忽然出现一个黑洞,案鱼散发的那股香味竟顺着黑洞尽数没入期间。
“破碎虚空?”许宣惊叹道。
“嘿嘿,只是偷吃练就的一些小手段,等不得大雅之堂!”元嗔不以为意,双眼紧紧盯着钵盂中“滋滋”冒着热气的鱼块。
“这煎鱼也是一门功夫,火不能太大,大了鱼就糊了,若是太小也不行,煎得久了,里面的香味就都散了。”
许宣见元嗔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不由暗笑,这和尚举手投足都有这般法力,却如田婆所说,是个贪图口腹之欲的花和尚,想来他才应该叫智深才是。
片刻后,三人凑在一起分食了两条案鱼,元嗔有些意犹未尽,看着余下的几尾案鱼,叹道:“可惜少了点,田婆制鱼的手艺不错,在清水寨中可是一绝,下次施主若是有暇,可以再带一些来。”
许宣笑了笑,说道:“大师可饮得酒?”
元嗔喜道:“莫非你还藏了好酒?”
许宣道:“只是一些烈酒,大师若是喜欢,就尝尝吧。”
说罢,就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壶之江酒坊的高度白酒,元嗔一把抢过,也不用酒杯,对着酒壶就是一大口。
“嘶!好烈的酒,不错,不错!”想必是没料到这酒这般烈,元嗔砸了砸嘴,肥胖的脸泛起两朵红云。
“师父。”灯儿见状有些嘴馋,眼巴巴看着许宣。
“这酒不是米酒,你可喝不得。”
“有甚喝不得?米酒那东西喝起来没劲,还是施主这酒有味道!”
元嗔有饮了一大口,满足的放下酒壶,伸手抹去嘴角残酒才道:“好了,如今酒足饭饱,也该说说正事了,你小子又是送鱼,又是赠酒,想必必然有所求,莫非是为了乱石窟绿袍之事?若是那事,还是不要开口了,我飞升在即,师兄多次嘱咐,不许我下山。”
许宣道:“大师多虑了,如今绿袍已死,晚辈来此只是受太一宫之命,前来交付一物,请大师代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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