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暗运法力,四处查探,果然看到龙凤凰魂魄正怨毒的站在一旁,死死盯着男子。只是她此时仍是新死之人,魂魄尚未化成鬼,就算想要报复,也是有心无力。
“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男子忽然仰天长笑,笑声悲凉、凄惨,双眼中流出两行热泪。
这些年,他曾无数次想过,等到自己脱困后要如何报复,如何一刀一刀在这毒妇身把那些她曾赐予自己的痛苦折磨一笔一笔讨还回来。只是真到了今日,看着面前这具已经没了气息的老妪尸体,他的心反倒有些空荡荡的了,一点大仇得报的快感都没有。
“你们走吧!”男子缓缓挪动步子,走到一面石壁前,俯身小心拾起地那具小小的骸骨,将它们一一放在龙凤凰身旁,随即又狠狠捶向石壁一处机关,顿时一阵地动传来。
“这间密室是她布置的,机关按下,洞毁人亡。”
许宣见状,深深看了他两眼,忙带灯儿出了山洞,果然,片刻后地陷山塌,面前洞穴已经被乱石、泥土掩埋。两个虚幻的人影从泥土中冒出,彼此看了一眼,眼神中的滋味复杂难言,随即双双没入地底,消失不见。
“走吧!”许宣拍拍灯儿肩膀,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这世有如同婉儿和她丈夫一般,即便阴阳隔,也不忍分离的痴男怨女,也有如同宁采臣和聂小倩,自己和白素贞一般情投意合,却不为世俗所容忍的绝世恋情,如今见了这对反目成仇,相爱相杀之人,也让他看到了情之一字所带来的不止是甜蜜,因爱生恨之事,世间又何止这一桩。
“师父,那人为什么要自杀?”灯儿仰头问道。
“或许是大仇得报,生无所念吧,世最难琢磨的总是人心,谁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呢。”许宣叹息一声带着灯儿纵身朝乾州城而去。
回到乾州城,众人得知许宣寻回石碟,自是欣喜。顾及众人伤势,许宣提议再在乾州城呆几日,如今危险已除,辰山近在眼前,倒不用急着赶路了,至于赤鸠山和百鸣洞的乱妖余孽,等着大家伤势好了再去也不迟,左右总要给众人一个赚取功勋的机会才是。
经过这几日的修养,范建体内蛊虫一除,伤势已经逐渐好转,只是失血过多,难免还有些虚弱。
醒来后,从两个随从口中得知事情经过,范建顿时将许宣奉若神明,摸出厚厚一沓会子塞给许宣,说是略表心意,等许宣有空来苏州时,定要联系他云云。
摆郎寨那边的药材也已经送了过来,经此一事,范建已成惊弓之鸟,往日虽然常在别人口中听说蛊虫,但终究只是隔岸观火,不曾有过切肤之痛,受此一难,直说以后断然不会再来武陵蛮了,还奉劝许宣跟他一同回去。
许宣笑道:“蛊毒之术终究不常见,范兄也不必如此忌惮,你往来乾州城多次,每次都赚得钵满盆满,怎能因噎废食?”
范建摆摆手:“只这一次就足够铭记众生了,我没有汉文这身本领,钱终究是赚不完的,还是小命要紧。”
许宣“哈哈”一笑,从芥子袋中摸出一瓶解毒丹药,说道:“范兄常年在外行走,难免遇到一些事情,这瓶解毒丸是我闲来无事时炼制的,虽然不敢说能解百毒,但总是有些作用的,便送给范兄以做不时之需吧!”
范建郑重一礼,小心接过瓷瓶,好生收好,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带着随从登船离开。
送走范建,许宣又和灯儿一同去了摆郎寨见过田婆。
田婆得了许宣赠予的巫族鲜血,灵蛊小红的伤势已经有了些好转,自己脸气色也好了许多,只是满头白发依旧如霜,模样也还是一副老妪之态,这让许宣看得有些内疚。
田婆安慰道:“不打紧的,调养些时日就好了,等小红炼化了巫族鲜血,我的容貌也就恢复了,说来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能报得父仇?”
看了看灯儿,田婆又道:“这小姑娘的蛊虫很不简单,婆婆也没什么东西,便将一些炼蛊养蛊的法子传给她吧。”
许宣一喜,他正想和田婆说这事,如今既然田婆主动传法,倒省了他一番口舌,连忙代灯儿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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