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翕动着唇,“夫人”二字卡在喉中,半晌发不出一个音节。她也不知自己是该甩开他还是该继续配合做戏。
趁着她愣神,君不易松开手,指尖轻碾了下便负至身后。他继续对店家说:“我夫人慕名前来尝鲜,无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怕是哄不好了。店家你看这事儿怎么是好?”
“这……”
店家为难地直搓手,他可是当着乡亲们的面发过誓打死也不做那道菜了。
再说他家招牌菜也不是“三鲜鱼”,这俩人一进门就指明点那道菜,既不是为了找茬儿,那便是奔着那件事来的?
这可如何是好!
店家前思后想,权衡利弊,最后还是选择保住自己的饭碗要紧。
“你们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吧?”
云照和君不易对视一眼,默契地没作声。
其实他们并不知“那件事”是指臭了的鱼虾还是愁容满面的村民。但店家的语气以及整个镇子的氛围,充分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可与外人道说的事情。
君不易道:“劳烦店家拿套茶具来。”
店家一看这架势,心知糊弄不过去了。连忙去柜台里取了套干净的茶具摆到一张空桌上。而后自觉落座,静等对方发问。
君不易慢条斯理地取出回梦放进茶漏里,烧水洗茶冲茶,待袅袅茶香飘出,他倒了第一杯给云照,递茶给店家时发现他对着雾气发呆。
搁到面前的茶盏碰到木桌发出细脆的咚声。店家回了神,闻到茶香便知难得,见这位连自己都舍不得倒上一盏尝尝,连忙道了谢。
他品了一口茶,眯着眼道:“有件事希望你们能答应我。出了这个门,还请二位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汩溪镇子拢共就这么大,我还得靠这家店养活一家老小。”
“我们……”
忽然想到君不易快飞升了,不宜再理俗事。云照强行打断他:“我们只能答应你不对外宣扬。”
得了承诺,店家接着往下说:“这事儿吧,其实闹腾有一阵子了。”
云照问:“有一阵子是多久?”
“大概在半个月前。”店家回忆了下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店里突然来了几位仙门弟子,言说他们渡江时看到七湾附近的水底下有不详的东西。”
云照偏头看向君不易,只见对方垂着眼帘,手里端着她倒的那盏茶在出神,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不高兴。她收回目光,问店家:“不详的东西所指哪方面?”
她会这么问,源于在寻常百姓眼里,只要是他们认知范围以外的可怖之物都会称之为不详。但在修仙的人眼里,仙妖魔鬼怪邪都有明确的种类区分。
这也决定了她能不能出手。
天地为上,仙凡有别。上仙界不能干预凡间事,而仙门中人亦不能插手邻里间因鸡皮蒜毛引发的恩怨。
经过古礼镇事件后,云照时刻提醒自己,她头顶着玄机宗弟子的身份,不能冲动。
见店家瞥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移开,明明怀疑又不敢表露。云照道:“仙门有仙门的规矩,百姓间的龃龉我们不便插手。所以请你如实告知,切不可隐瞒。”
店家明白了,点点头道:“不祥是指那些枉死的人。”
怎的又牵扯到亡人?
云照敛了下眉,道:“详细说说。”
“那个离世的人是几十年前慕名来汩溪尝鲜的。当日我店中客满没多余的活鱼了,他颇为遗憾便去了别家吃饭,谁知他因此醉酒失足落了水。”
“怎么发现的?”云照问道。
“并不是当时发现的。那人落水之后的几日里大雨滂沱,江水上涨,江上也无船只。等到天晴了,乡邻出船捕鱼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数十日。”
“汩溪靠水吃水,最是忌讳这些东西了。老方家里赶紧差人去请仙门的人来料理了一番。倒也安然过了几十年。”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君不易突然问道:“为何不再去请他们?”
“哪是不去请,是压根儿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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