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人还在法庭闹事,说要上诉什么的,我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了,我必须马上去找我爸。回到我厂里的宿舍,收拾了些洗漱用具和换洗衣服,当然大部分都是程依依帮我准备的,她对我这比我还要了解,最后收拾出两个大箱子来,看得我是哭笑不得,问她是不是把锅碗瓢盆都装上了?还说我是去南方,不是去大沙漠,用不着整得这么严肃,缺什么东西也能现买是不。
因为二叔的事,我连开玩笑都带着苦涩,但也必须强颜欢笑,我可不能让他们太担心我。
程依依说:“都是必备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我还打算瘦瘦身的,但一想到这些都是程依依的心意,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能去了外地再说。做准备的时候,赵虎就问我打算去哪,老首长只说我爸在南方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也没具体说哪个城市,确实有点犯难,毕竟“南方”这个范围可太大了,按照地理划分就是秦岭淮河以南,至少包含十多个省市,我爸是在整个南方都很有名,还是在某个省市比较有名,是在商界有了成就,还是其他行业有了能耐,这些老首长都没有说,目标实在太空泛了。
不过老首长给我的感觉,是我爸在整个南方都很有影响力。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去南方比较有代表性的城市找找看吧,比如蓉城、沪城、金陵之类的,反正是瞎猫去碰死耗子。如果我爸真的很有名气,那应该很容易就打听到他,至于见他困不困难,就到时候再说呗。
所以,我的第一目标定为蓉城。
赵虎点了点头,说行,蓉城好吃的多,尤其火锅,更是天下闻名,早就想尝一尝了。
当时我那个无语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不过赵虎确实是个吃货,认识他的第一天他就在吃,各种野味、烧烤手到擒来,也让我们尝过不少口福。不过我可没心情去想这个,一心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去南方找我爸,我知道我爸不想看见我,但是为了二叔必须得去找他。
在宿舍里收拾好了东西,我又琢磨着是不是该回家看看。
自从二叔的厂子建起来后,我就很少回那个家了,因为那里有我太多的回忆,有甜蜜的也有痛苦的,自从爸妈离婚以后,甜蜜也成了痛苦,如同伤口上的一把盐。
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毕竟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我家在老城区的某个胡同里面,说起来离锥子家也不远,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这住了,到处都写着“拆”字,估计不用多久,这里就要彻底成为回忆了。
踏在熟悉的石板路上,两边参差不齐地种着一些梧桐,记得小的时候,总是我妈送我上学,我爸接我放学,我拉着他们两人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走过这一条路,感觉岁月悠悠、时光漫长,那个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俩会离我而去。
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回到家里,打开熟悉的木门,院子里已经落了层灰,屋子里当然也好不到哪去。我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笤帚扫起地来,赵虎他们也都找了笤帚、抹布,帮着一起清理,用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里里外外总算干净下来,像个家的样子了。
院子里有棵梨树,记得每年春天,梨花总是开得很白,爸妈还会站在树下跳舞,跳以前那种很时髦的交谊舞到了夏天的夜晚,我们一家就在树下乘凉,吃上一颗用井水冰镇过的西瓜,从上到下都很舒爽,就是给个皇帝也不想干。
可惜啊,这些只能沦为回忆了,而且越想越觉得心疼。
我是真的怨恨我妈,她怎么就能对不起我爸呢?
我爸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怎么就忍心呢?
虽然我爸不是我亲爸,可我是真的心疼他。
收拾屋子的时候,我还在柜子里翻出来一张相片,已经微微有些发黄,是我爸和我妈年轻时候在人民公园的合影,两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靠在一簇火红的杜鹃花下。我爸年轻的时候是真帅气,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当然我妈也很漂亮,穿着一条黄色的连衣裙,看上去温柔知性、落落大方,和当时最火的明星邓丽君有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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