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冰雨和小孩 (2-1)

出门放羊的牧人会带一块酥油垫肚子，或是带一块馕饼。

可惜张彬都没有，他不是正宗的游牧人。

他随身携带的是饼干和水壶。

羊一边吃一边走，他也一边吃一边走。

饼干的包装袋他不敢随处乱扔，塞进衣兜带过去。

塑料包装袋不容易分解，扔到草原就是污染草原。

路过一片草地的时候，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声。

一开始以为是幻觉，仔细听才分辨出是真的。

“草原应该没有遗弃吧。”

游牧民族非常重视家庭人口，人口也是财产之一。

他们喜欢娶儿媳，但不喜欢嫁女儿，除掉对女儿的喜欢，还有一个原因是女儿是家庭中的重要劳动力，是家庭财产之一。

如果是男子，他们更不舍得放弃了。

张彬驱赶着骆驼跑过去，翻过山头，发现一个女人牵着马驱赶羊群。

雨天驱赶羊群，是迁徙的无疑。

哭声从马背的竹筐里传来的。

婴儿哭声凄惨，而女人无动于衷继续赶路。

如果是放在城市里的哪一个地方，这位妈妈都会受到谴责。

但这里是荒原，这里是北疆，面对的是游牧人。

他们的牛羊是放养的，孩子也是放养的。

就好比卡西，卡西的左耳朵发炎发脓，扎克拜阿妈也没说带她去看病。

就连张彬提出带卡西去看病，全家人都笑他，人为这是多此一举。

卡西自己也不当一回事，即便左耳的听力下降，伸直太不到声音，也不以为然。

如果不是第四块农田长出来的草药对卡西又用，卡西的左耳就永远听不到声音。

张彬将牛羊赶过去，并控制着羊群，不让两群羊聚在一起。

“波比，你看着羊群，别让它们混淆了。”

张彬过去找那女子，“嗨，你的娃子哭了，是不是饿了？

我这里有热水和奶粉，你要不要泡点奶粉给她喝？”

女人缓缓抬起头，她两眼无神，眼眶深陷，眼睛的深处隐藏着无尽的悲伤。

她的表情告诉他，她经历过一场很大的灾难。

张彬一时不敢说话。

她伸手去抚摸马背，马儿跪下，让她掀开竹筐，抱起孩子。

孩子的脸青紫青紫的，像是饿极了。

张彬将热水和奶粉都给她，这些东西是他临时找系统兑换的。

开水温度刚刚好泡奶粉。

孩子可能真的饿了，大口大口吃着。

这种天气，没有雨衣，没有遮挡物，怎么能行。

可恨手中没有雨伞。

张彬跟系统兑换雨伞，为这对母子撑起一片天空。

女子颤抖地说一句：“谢谢。”

分别时，张彬把雨伞给她，她不要。

即便身的衣物湿透了，她也不要。

也许这就是她的骄傲。

骑着骆驼走了一段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婴儿的筐没有遮雨蓬，大人是湿的，婴儿必然干不了。

“这该死的女人，都不懂带孩子的吗？”

不能见死不救。

张彬脱了自己的纳米保暖衣，瞬间冷成狗。

“撑住，撑住，我要一身正气。”

“看我浩然正气！”

努力给自己打气，不然自己觉得冷。

“骆驼走了，我们去追那个女人。”

这骆驼可不是阿拉伯国家的赛骆驼，跑动起来也就比不行要快一些。

“早知道就让你去背发电站，要是骑踏云我现在就追她了。”

“快走，快走。”

打着骆驼好不容易追那女人，“喂，你等一下。”

张彬将保暖衣给她，“给孩子穿。”

女人无动于衷，“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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