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大概扫了一眼,六男三女,一共九人。
根据根廷帝国的法律规定,如果博物馆馆长的死亡被定性为谋杀,那他们每个月都能享受政府提供的失业救济金。如果是自然死亡,那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博物馆的地皮也会被政府接收。
他们一路跟着,依依不舍,金发女郎呼喊道:“各位长官,请一定查清馆长的死因!”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
棕胡警官随意摆摆手。
宁泽回头与她对视一眼,便转身默默赶路。
把尸体带回警局,已经是他的力所能及了。
至于最后会不会启动案件调查,他管不了。
下了市区北部的狮子山,可以一路乘船折返。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能看见那氤在霓虹色雾汽里的港口城市——斐林。
那不是电灯,宁泽曾对照过自己的记忆,现在这个世界应该还处在蒸汽时代。
那是开索高原妓-女衣服上的亮片在反射灯火。
每年九月,这些长腿的开放女人们便会搭乘皮货商人的货船来到斐林市赚取外快,把咸腥的海风弄得甜腻。
棕胡警官趴在船头连声抱怨着,念叨的东西无非是工作忙,薪资低,家里孩子要上学,市郊的牛肉又涨了几分钱。
宁泽知道,这些牢骚话都是冲自己来的,如果当时自己说死者是因病猝死,会断绝许多麻烦。不过他一句话都没接。
加上今世的两年,他也快三十岁了。
骨子里着实少了些十八岁青年的火气,所以他选择沉默寡言,少说就少错。
斐林市大抵分为三环,外环是繁华的市场、娱乐区,中环是居民区,内环多政府机构、教堂学校,越往里走,环境便越安静。
“停一下,我要下船。”
棕胡警官回过头来,看向宁泽,“嘿,格里芬,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到警局了。”
宁泽微笑道:“回家看看。”
“哦,我倒是忘了,您夫人还在家里等着你呢。”他揶揄道:“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在对方眼里,你们还不是爱放屁的骡子。”
警员们一边吸烟,一边发笑。
宁泽没理会,只道:“半个小时后返回警局。”
说完,他翻下船舷,跳到了一旁的石阶上。
冲众人招招手,便往上行去。
是的,宁泽结婚了,十五岁,根廷的法定结婚年龄。
内环多是曲折狭窄的小路,老城区保守,跟外城的日新月异不同,这里上一次翻修,还是一百年前。
格里芬家族几代人都在斐林警局工作,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却在这寸土寸金的老城里分到了一处小房产,也算是安家之本了。
他熟稔地穿过一条条小巷,停在了夜莺旅馆前。
旅馆虚掩着门,漏出微弱的火光。
窗上挂着牌子:提供热茶,面包。
这是给早出晚归的公务员们预备的,一些简单饭食,足以暖胃。
宁泽推开门走了进去,在吧台前坐下。
“嘿,莱克。”酒保揉了揉眼后笑道:“可两三天没见你了。”
宁泽微笑道:“警局这段时间很忙,有事没事,都得熬着。”
“辛苦,吃点儿什么?”
“两张卷饼,一份腌渍生鱼肝,打包。”
“还是老样子。”酒保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接着进了后厨,当他出来时,一手拿着两个油纸包,另一只手提着个木桶,“泡烂了的过期面包,还给你留着。对了,你总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荔枝琪琪。”
“哦,您父亲的那条斑点狗。”酒保挑了挑眉毛。
宁泽付了钱,接过东西,道:“一会儿就将桶还回来。”
“您明天让夫人把桶放在公寓前就行,我自己去取。”
夫人……
宁泽叹了口气,没再多说,拎着木桶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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