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山下。
今夜无月,凉风渐起,刮得满地碎石凌乱,最后扎进了水泊,搅乱了其中树影。
“抱歉,前路不通,两位还是回去罢。”
清冷的女声随冷风掠及耳鬟,池云清与虞兮若停下了脚步,转向声音所在。
此处约莫已是阳山镇的尽头,再往前走,穿过一条被命名为澄怀街的街道,便能看到月华山下,昔年燕文帝亲手提字的镇山灵石,这也是如今月华山上硕果仅存,见证了月华山道门百年变迁,亦将向后来人诉说旧时故事的道门遗迹。
本来这块大石头在月华山道门覆灭,也同山门上仅存的一些、未被官兵们搜刮走、也没被临了时那既然没法带走,那就干脆毁掉的大火付之一炬的物件一道被阳山镇的镇民们搬回了家。
然而镇山灵石被搬走后,诸多异象便纷纷出现在了阳山镇上。
月夜狼嚎,盛夏而雪,如若说这些可以归咎于自然现象,那四处蹦跶的青蛙,河水上流淌的无源血水便让阳山镇百姓彻底怕了,待镇内的几名青壮把山石挪回了原位,异象才走向了平息。
……
“阁下是?”
剑上寒光恰映出檐角的阴蔽里,走出的那道身影。
着青衫,披素纱,身段姣好,面容则在纱巾的遮掩下,看不真切,恰勾起人心中揭开面纱,一探究竟的火苗。
“天理教,风伯。”
风伯?那不应该是男的吗?
作为异界来客,池云清脑回路往往有些清奇,本该是狭路相逢的肃杀氛围,他却愣是在脑海里扣起了字眼。
但古时候貌似只有师叔,师伯的称呼,没有师姑,师姨的叫法,所以这青衫女子唤为风伯也挺合理的。
“此路不通?”
虞兮若上前半步,语气平静。
“那若是我们执意要走呢?”
不语。
风势转大,恰掀走了青衫女面上薄纱,也刮落了梧桐枝上新发的绿意。
无言,却是做了回应。
“池公子。”
“嗯。”
“请先行一步,我稍后便会赶上。”
……
风伯没有多加阻拦,冷眼坐看池云清背影远去。
从她的个人角度来说,她对池云清,包括此刻与之兵刃相对的虞兮若都没有敌意。
她虽然明面上为天理教祭祀,但实际还是与虞兮若同属七宗,即当下最强盛的七个灵士门派,尤其是她认出了虞兮若腰间别着的那枝梧桐。
求凰枝。
相传求凰枝是过去的某位被遗忘了名姓的太常剑主,在镇压月华山魔神,立下永州月华山道统后远赴西南陵州的神山扶摇从凤血树上折下,赠与其相伴多年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后来的结发妻子的定情信物。
此后,归隐的两人回到了故土开宗立派,广受门徒,后世七宗之一的栖凤台便应运而生,而求凰枝也成了历任栖凤台钦定传人的信物,又由于求凰枝只尊修炼了鸣凤决这一栖凤台秘不外传的独门神通的人为主,所以还流传出一个颇有浪漫色彩的传说。
若是能握有求凰枝而不被抗拒,便是栖凤台传人的命定之人。
只可惜,除了那位携妻创立栖凤台的太常剑主,世上便再无二者能在不修炼有鸣凤决的情况下亲近求凰枝,即便是历届宗主的配偶也是不行。
毋需置疑,持有求凰枝的虞兮若就是当代的栖凤台传人,而任何一位七宗的传人,都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无论从实力和地位上出发,结论皆是如此。
……
虞兮若玲珑心思,自然知晓风伯出现在这却又迟迟不动手,存的何许目的。
此时地面不断摇晃,街旁房屋不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伴随着她越靠近月华山,周遭魔气便愈发浓重,几凝华为实质,这种种迹象都在透露一个事实:
夏都言计划将成,被镇压的魔神破封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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