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珠道:“大叔,这门亲事是我奶奶给定的,说我二姐夫虽然身子不好,但脑袋却聪明,还考取了童生,听你这意思,我们这是被骗了?”
“成昊那后生倒确实没话说,但他娘……”汉子杵着锄头,摇头叹气:
“他身子又不好,根本管不住他娘。而且罗家当时娶你二姐过来是为了冲喜,结果人嫁过来这么久,成昊那后生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一点起色都没有。你二姐肚子又一直没动静。这眼看着要不行了,罗家婆子这不就发疯了。”
沈氏内疚悔恨,正捂着脸默默垂泪,突然听说罗成昊要死了,也顾不上哭了,着急道:“啥?人要不行了?这可怎么办?”
看着林明珠,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明珠,你赶紧去给你二姐夫瞧瞧。”
“走吧!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林明珠道。
几人刚到罗家院子里,就看见罗婆子拿着棍子抽打林明香。林明香却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跪在地上,任由她抽打。
林明珠看着气得不行,过去一把夺下罗婆子手里的棍子,怒道:“你这疯婆子,你打谁呢?”
罗婆子看着几人道:“你是谁?你少管我们罗家的事。”
“这可不只是你们罗家的事。”林明珠道:“我是她三妹。你敢欺负我二姐,得先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你这是当我们林家没人了?这么糟蹋我闺女!”
沈氏说着,去搀扶跪在地上的闺女,看着林明香身上的衣服都浸了血,她又是内疚,又是气愤。哭骂道:“你是死人吗?你就任由她这么打你?你被人打,就不知道回娘家来说一声吗?我是没本事,但我要知道你罗家人这般糟蹋你,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给你讨个公道。”
林明香呆呆地看着沈氏,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低低唤了一声“娘”,然后便又垂下了脑袋。
罗婆子叉着腰,骂道:“我打她又如何?这贱妇害死了我儿子,我今天要她赔命也是应该。”
“你儿子原本就是痨病鬼,死不死的和我二姐有什么关系?你——”
林明珠话还没说完,房里突然尖叫了一声,紧接着从里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娘,二哥他又喘气了。”
“啥?又有气了?”罗婆子也顾不上和林明珠几人干架了,拔腿就往房里冲。
方才还像木头一样,低着头不说话的林明香却比她还快,几乎是眨眼睛就冲进了屋子。
看着自家二姐的背影,林明珠微微敛眉。难道她二姐和二姐夫感情还不错?
不多想,林明珠也抬腿进了房间。
“相公!”林明香又哭又笑地搂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你这个贱妇,我儿都是被你害的,你放开我儿。”罗婆子跑过去一把拽开林明香道:“昊儿啊,你真是吓死娘了。”
罗成昊突然咳嗽起来,那样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方才还像生死仇敌的婆媳两瞬间手忙脚乱起来,帮着拍背顺气的顺气,递热水的递热水,好一番手忙脚乱后,罗成昊终于止住了咳嗽。
“娘,你不要怪香娘。”男人气若游丝道:“是儿子身子不争气,和她没有关系,等儿子是死了,你放香娘归家好不好?”
“你还帮那个贱妇说话,你是要气死我啊!”罗婆子嚎嚎大哭道:“你个没娘心的,你到死还在为她作想,她为你做了什么?来罗家这么多年,为给你留下一滴血脉,还和外面的野男人勾勾搭搭……”
“娘,我没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明香道:“我是想请郑大哥帮忙打听薛神医的下落,想帮相公请大夫,我没有做对不起相公的事!”
罗婆子还要再骂,罗成昊哀求道:“娘,我相信香娘,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你就答应我吧,等儿子去了后,放香娘归家。”
“不,”林明香抱住罗成昊道:“相公,你不要赶我走。你别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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