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怎生调戏良人”,女人避让的声音。
“我说小娘子生得好,怎么便算调戏?”男人轻佻的声音,“小娘子要是愿意,也可以调戏调戏我咯。”
“谁家的纨绔,青天化日敢强逼民女”,围观的男性声音。
“嘘,是知府家的花太岁”,另一个看热闹的声音。
“可怜这刘氏了”,又一个围观的惋惜声音。
“你...”,刘氏不知如何是好的声音。
“哈哈哈哈”,纨绔的笑声刺耳。
“好吵啊”,日上三竿,睡在街角的李虞不耐烦地撑起身子。
“刘二郎怎么还不回来,再回不来就不顶事了”,一个声音很是着急。
纨绔伸手便要去捏那刘氏的脸蛋。
“啊!”,围观群众发出一阵低呼。
却是刘氏软弱的性子里暗藏着刚烈,躲不过那大手,便径直咬了下去。
“呀,有意思,还真以为能咬痛我?倒咬的我啊,心里酥酥麻麻的”,纨绔调笑道,“你咬了我,却是袭官,要下大狱的。”
他一挥手,“给我拿下。”
旁边几个家仆便要动手。
“住手”,一个粗壮汉子拨开人群,挡在家仆前面。
“这刘二郎可算回来了”,围观的人中不少都松了口气。
纨绔花太岁没说话,那些家仆继续向前。
这时候李虞已经站直了身子,往人堆里凑了凑。
粗壮汉子手上有几分功夫,等闲数个家仆还真近不了身,反倒被他瞅准机会打翻两个。
原来这刘二郎平日里在街头卖艺,长的壮实,也机缘巧合学过几手,此时怒气上头,更是无所顾忌。
他生生推开家仆,径直向花太岁扑去。
却见花太岁旁边一个穿短褂的手臂突然前伸,屈指打在刘二郎关节处,又一个快步,拗过他的胳膊,猛地用力。
“啊”,刘二郎的右胳膊已经扭曲的像个老树根,他脸上充血,眼睛瞪得滚圆,发狠要把左拳架起来。
穿短褂的侧步往刘二郎怀里一“推”,原先势不可挡的刘二郎便倒退数步,跌坐在地。
刚才那一下,他的肋骨也折了。
“是付航!”,旁边有认出短褂男人的有些咬牙切齿,“单刀双剑六拳脚,螳螂拳付航。”
扬州是个大州,扬州城更是数一数二的热闹,南来北往,东往西复,其中自然有个把强人。
保家护院的,走镖卖艺的,绿林里的豪杰,槽帮中的凶汉,再加上世代练武和军中当差的,这里汇聚了不少武功好手,有好事者评选出其中名头最响,功夫最深的八个人,唤作“单刀双剑六拳脚”,虽然不是什么权威认证,却也没几个人反驳,坐实了这八人在扬州城的威名。
其中付航就是六拳脚之一,他是家传的七星螳螂,拳劲刁钻凶辣,年轻时曾经在擂台上连胜二十八场,场场断人筋骨,及至中年趋炎附势,被楚王延请做了私家教头。
武艺虽强,可在扬州府里,却全然没一点好名声。
“这样吧”,那诨号花太岁的知府公子手里扇子一摆,“那女子顶撞了本官,本该下狱惩凶,可公子我心善,看不得人家呀,夫妻分离。今天只要有人拳脚上胜了我这朋友,那不仅这民女无罪,我还赏他纹银五十两。”
他说完手一招,后边的家仆就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展示了一下。
人群沉默,有长得壮实些的动动脚,却始终不敢迈步上前。
不少人认出了那短褂武师,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给人一顿打。
“那感情好啊”,初来乍到的李虞缩缩身子,从人群里挤出来,“我这小乞儿三天没吃过饱饭了,正愁下顿在哪里着落呢。”
说完,他便伸手上前,要摸那银票。
“诶,这钱你要拿,可要先打赢那位师傅”,花太岁还真不嫌弃李虞这卖相脏,拿扇子在他和银票中间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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