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徒劳无功

身下的洁白无瑕的雪，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片鲜红色所替代。

温热的液体，将这处冰雪尽数融化成了液体。

散发着淡淡的雾气的样子，将这处显得更加的充满仙气。

若不是那血腥味过于浓烈，倒还真的是一副绝美的景象。

冷。

不是因为此处区域冷而感觉到冷。

是那慢慢从身体中流出去的热流让灼华感觉到了冷。

那是生机一点点消失的感觉。

突然之间，她的脑中有一道光闪过。许久之前被尘封的记忆再一次被重新翻了出来，摊晒在了阳光之下，赤裸裸、血淋淋的。

与那一次所见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胸口并没有破一个大洞。她的腹部也没有被插进一把剑。她也没有对常青的满腔爱意。

相同的是，她仍是孤身一人，如同被天地抛弃了一般，孤零零的躺在这冰冷的雪中，被自己的鲜血包围着。

那噩梦一般的回忆瞬间如海啸般向她蜂拥过来，将她一下子拖入最深渊。沉甸甸的情绪压的她喘不过气。

无极祖师紧锁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看着灼华屋子上方隐隐的黑气，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心魔？”

他背着手，低喃出声。

这时候的心魔最为致命，能成功入魔转修魔道都算是万分幸运的了。

那些光鲜亮丽的元婴修士的背后，藏着多少失败的修士的枯骨啊。甚至，有多少修士，连枯骨都无法存下。

雷劫或许还能帮上一把，可这心魔，却需要她自己硬挨过去才行。

说来也怪，平日里他给灼华吃的东西里，也有不少能够减轻心魔的东西。而且，据他了解，自家徒弟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执念或者恐惧啊？怎么这屋顶的黑气竟然会有种越来越浓的趋势？

无极祖师深深的检讨了一番自己。

自己这个师父当的，着实有些不太称职。

灼华身上的每一处骨头都仿佛被人敲碎了一般的痛着。

那痛感强烈、真实。

灼华甚至已经不觉得这是一个幻境了。

她痛的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出。

她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绝望和无力。

所以……这就是她逃不掉，躲不开的既定的结局吗？

灼华扯了扯嘴角，无力的露出了一抹悲戚的笑容。

渐渐的，那抹笑容越来越大，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容充满了嘲讽和不甘，甚至，还带了几丝令人颤抖的疯狂。

随着她的笑声，越来越多的血向着周围蔓延。她痛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也恍然不觉。

又或许是……

她已经毫不在乎了。

灼华望着一尘不染的天空，笑的眼角带着几滴晶莹。

所以呢？

所以这现如今所发生的一切是想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注定会是徒劳无功？

告诉她，即便是她不爱常青，不害苏瑾萱，她也逃脱不掉被抹杀的结局？

告诉她，她一直以来以为的改变是多么的可笑？

告诉她，她只不过是天道紧紧握在手心随时可以捏死的一只蝼蚁？

告诉她，她所有的努力不过只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表演。与天道对抗，与既定的命运对抗是多么的愚蠢。

从始至终，她不过只是一个哗众取丑的小丑，活在令她自我感动的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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