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着嘴唇问他:“你的刀快吗?”这样无厘头的一句话,他却是听的明白。
人都死了,她只想晓得,她亲人死得折磨不。
他收了笑。
“当然,本王的刀不快,如何杀人?你要不要试试?”
“不过,你也晓得,本王最擅长的不是杀人,而是折磨得人生不如死,这些,你不是都深有体会吗。以你之见,你觉得本王让他们死得痛快还是不痛快,你来猜猜。”
“痛不痛快他们都死了,至少现在解脱了,不是吗。”
濮阳瑞点头:“话是如此,再不痛快,终归都是死了,不过……”
“你还没死,不是。”他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出这话。
你还没死,便要承受比他们更大的痛苦,这才是重点。
而他的手段,她如何会不清楚。他说她的亲人死得不痛快,她能想到,那是怎样的活地狱!她太知道他的手段了!
“你放心,你再痛苦,也不会比本王更痛苦,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好好过!”他说得温柔,更像诅咒。他欲伸手来碰她,千禧一把拂开,惊呵:“别碰我!”
濮阳瑞轻笑:“你在伤心什么,本王也不过把个别不听话的剁了喂狗而已,怎把你吓成这样。”
千禧瞪大了眼睛,夜风有些大,吹的亭檐角上的灯笼晃动,吹的她眼睛发痛。千禧望着对面那个人,说不出话来。
“你难过什么?又在恨什么?恨本王灭了你的国?杀了你的亲人?”他笑:“弱肉强食你没有听说过?你堰邦当初与我大启联姻,不过也是想以此机会借兵,这些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我大启不出手,堰邦也难逃这样的命运。如今本王虽出兵亡了你的国,左右也不过堰邦灭在谁手里的区别而已。终归都是要死,死在谁手里不都是一样,这些你早就知道了的。如今,你又想对我说什么?恨我,不会原谅我?凭你?这未免太可笑。”他不知何时移近她身边,近得与她只有方寸的距离,他眼角吊着的笑和讽刺,面上的生冷毒辣,千禧看的一清二楚。
千禧突然伸手覆上他左胸前,紧紧的贴着,濮阳瑞以为她要做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千禧不动,只是静静保持着那个姿势。濮阳瑞不明。
这个男子,他里面一定是空的。不然他怎么能说出那些要人命的话。亡了一个女子的国,又当着她的面说得理直炫耀,不嫌疼痛。
感受到手下跳动的温热,千禧终于明白,有心的人不一定心软有情。
也是,他这样的王室贵族,何需心软别人。何况,用他的话来说,都是弱肉强食而已。这些,都是命。可是强又如何,弱又如何,那都是她的国和她的家。
“你肯本没有心,有也只是摆设!哪里管过别人的死活!”想到她的亲人,她国家的子民,她心痛的抽息。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战神。只是,他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血淋淋的话。
濮阳瑞抓着她的手用力,要把她捏碎。
她骂他没心没肺,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亡国余孽而已,他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容有她反抗的余地,敢这样对他说话!谁给她那么大的胆子!
“你最好弄清楚你如今的身份和处境再来跟本王讲话,再不小心些,信不信本王将你五马分尸!”他说得狠,一点都不含糊。倘若她再敢造次惹他那般不高兴,他便当场撕烂她。
千禧一阵恶心,紧忙推开他,伏在亭栏边吐的天旋地转。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什么都吐不出来。呕着呕着,她便笑起来,起初是轻笑,然后是大笑,笑的整个人都是抖的。濮阳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蹲在地上,小小的,可怜又孤独。
望着她瘦弱颤动的肩,耳边的笑声近乎尖锐,濮阳瑞心里有一丝不安,他厉了语气:“你笑什么?”
千禧还在笑,没休没止,濮阳瑞沉了面,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来。
“不许笑,你给本王哭。”他将她握在掌心里,要把她粉碎。他要掌握她的喜怒哀乐,生杀大权,她这般形容,让他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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