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南秦军队从北齐撤军,撤军的时候,同时还带走了一个人。
半月后,护送沈倾城的军队抵达皇城,沈倾城随之被安置在了甘泉宫。甘泉宫位于皇宫正中的位置,自打后吴以来,历任皇后,都居住在那里。
是以,沈倾城被安置在甘泉宫,其意味再明显不过。
沈倾城地位特殊,她不仅是叶止修的发妻,还是北齐晋王妃,因此叶止修将她安置在甘泉宫,自然被不少朝中大臣所非议。
不过,叶止修很快便将朝臣们的声音压制了下来,因为第一个反对此事的御史大夫被叶止修下令,直接拖到午门当众凌迟。
有了前车之间,朝臣们心里即便是再反对,也不敢在朝堂上重提此事。
叶止修自然知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而他还是用了这样的手段,因为如此手段最有效,最快捷。
他不想沈倾城再受到任何伤害,即便知道伤她最深的是他自己。
“陛下,是回太极殿吗?”身后太监细声询问。
叶止修脚步顿了顿,沉吟片刻之后,沉声道,“去甘泉宫。”
其实,沈倾城已经在那里三日,叶止修却一次也没有去过那里。什么叫做近乡情怯,想来便是如此。
当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当沈倾城看到叶止修一身明黄站在门外,沈倾城并不意外,毕竟当初作出决定的时候,沈倾城便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
她淡淡地看向门外之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声音平和无波澜,“你来了?”
宛若跟故人打招呼一般,没有恨,没有怨,只有平静,死寂般的平静。
叶止修曾想过无数次与沈倾城重遇的画面,以为她会歇斯底里,以为她会拼死抵抗,又或者会冷漠以待,谁知都不是,她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他不安,令他害怕。
叶止修终究迈开步子,踏进屋内。
二人相顾无言,唯有宫女进进出出,伺候忙碌的声音。
待到换上寝衣,叶止修扬手挥退左右宫人。一时间,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沈倾城与叶止修二人。
“想来陛下累了,不如安置吧?”说着,沈倾城转身行至床榻边,躬下身,开始往床上铺被子。
叶止修不动声色地站在不远处,一瞬不一瞬地看着她。晕黄的灯光下,沈倾城仅着一身中衣,她微微躬着身,有条不紊地将被子铺在床上。
眼前的她,有几缕青丝散落在身侧,灯光下的她,就像是一位贤淑的妻子,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
叶止修情不自禁地迈出步子,行至她身后,他的声音有些紧张,那是他从未有过的紧张,“我来吧。”
沈倾城手中动作微动,继而淡淡开口,“不用,臣妾自己来便好,”
被拒绝,叶止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付,只能干巴巴地杵在那里,看着沈倾城将被子铺好。
“陛下是想睡外面,还是睡里面?”沈倾城问。
“你想睡哪里?”
“臣妾半夜会起身,睡外面会好一些。”
“那我便睡里面。”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在床上睡下。这是自成婚以后,叶止修第一次与沈倾城同塌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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