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2点,首尔随着多数人一起进入梦中。夜空一片漆黑,黑色的乌云遮住夜晚仅有的月光,一阵风吹过,树枝随着风轻轻摆动。
寂静的夜空划过一道闪电,雷声在闪电过后来到这个世界,雨滴也在一声声雷鸣之后降落人间。
天一整天的雨水,把首尔洗刷一新,街道两旁的草地,树叶上还残留着没有落下的雨滴,一阵微风吹过,雨滴从树叶上滑落,正好落在刚刚路过朴尚源的身上。
他目光忧郁的望向天空,此刻乌云压城。让人心慌慌的。
在寒冬萧瑟的夜晚,人们显然没什么兴致在外面游荡。此时车子开在路上,街头十点的景象也如同深夜一二点。
司机把车开得十分平稳,车内温暖宜人,此时坐在后座沉思着的他,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轻松的便装。但坐在副驾驶的秘书知道,坐在他身后的这位上司,此刻心情绝对算不上愉快。
此时文宰演整个人沉在黑暗里,双手五指相抵,拢于胸前,浑身散发着凝重且迫人的气场。
卢总统你所期待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让您这么看重?
而那个小孩为什么会让你这么看重?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这里本是一个小区的停车场,后来不知道是谁抛下第一辆废车。至今,近百辆锈迹斑斑、轮胎干瘪的「僵尸车」聚首,荒草藤蔓围裹,俨然一座「汽车坟场」。
黑暗最深处,有一支巨大的探照灯光柱。光柱精准地打在一辆无牌废车身上。光柱与这辆废车成为「坟场」主角。
光柱之中站着一个人。
路灯橘黄的浮光透过车窗照在文宰演的脸上,又很快一闪而过。亮起的那一刻,秘书从文宰演半张脸上看到的表情,浑然没有丝毫吃饭时的亲切友好。紧锁着眉,眼帘低垂,一片深沉,犹如一只捕猎时隐而不发的狮子。
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一捧白菊花被丢了进来。白菊很鲜艳,用紫色的薄纸包裹着根茎,本该送到情人的手里,此时却被抛在座椅上,色彩黯淡。
随之下来的是文宰演,阴影之外,他渐渐走向光影之中。
朴尚源被灯光所包围,似乎是察觉到了,转过头去正好看见文宰演。
“来了。”
文宰演点头,有些喘息地停下,接过身旁秘书递来的手帕,擦拭着额头的虚汗。
“老了,现在连熬夜也不像年轻人似的了,至于这么晚找我过来吗?”
朴尚源沉默片刻,放在开口:“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有关系。”
文宰演把手帕递给朴尚源,站在光影之外:“如果不是那次在你救了卢总统,那么我想我们也不会再见面的。”
光影之中的朴尚源微微一笑:“这没什么?”
“在见到你之前,我其实对你有些成见的。”迎面吹来的风,有些沁凉,老人没有看朴尚源的表情,自顾缓声说道:“我一向认为年轻人应该有朝气,有激情,城府太深不是好事,而且你呀,在这次的事上狠狠利用了我一把。谁都知道我继承卢武铉的意志反对财阀政治,但却从来没人敢利用我的反对,利用我的政治主张,为他牵制财阀在政治层面的反击力量,你是第一个……我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这位老人,是以贫寒之身爬上如今的高位,也是国内政治力量继金泳三、金大中,卢武铉三位民主斗士之后,现存唯一的开明派旗手。
“你所说的没错,命运的齿轮已经将你我死死扣在一起,还没有检查你的心性,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颇有成见。”
即使他的相貌与言行看起来很是和蔼,但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就注定了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柔软,佛尚作金刚怒目,他同样也有刚烈果决的一面。
在这种人物面前,隐瞒是没有必要的,朴尚源点头答应。
见他应了,老人便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我很喜欢你这种聪明,知道什么能坚持,什么不能。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就像这风,它可以往这边吹,也可以往那边吹,但是它不能变成歪风……你还年轻,有时懂得退一步,才能收获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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