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桥伴水流,回廊边垂杨柳。
这如诗一般的景色,在刚刚苏醒过来的应夕凡的眼前徐徐展开。
此时,北宋政和三年四月初八,花红柳绿,草长莺飞,正是一年之中春暖花开的大好时节。
此地,清河县,丽春院。
“你这贼囚根子,让你哥西门大官人包养老娘的事情,究竟办得怎样了?”
这妇人轻轻一划拉,握住应夕凡的手腕。
应夕凡怔怔愣住,看见那是一个肤白貌美活色生香的古典女子,红衣红靴,那一头乌黑长发竟是如云般飘逸。
这张鹅蛋脸生得甚是好看,白嫩双颊泛起如晚霞般的红晕。
“若不是你穷困潦倒,喝点不要钱的现成酒就像不要命了似的,我也不打算呵斥你。”
“你说我在这丽春院却也待你不薄啊,我骂你吃饭不干人事,骂你恬不知耻猪狗不如,我心里真能是个滋味儿?我李桂姐倘若当真不是一个顾念旧情的人,还能在待客、接客间,处处罩着你?”
樱桃小嘴不停翻动着,字字句句就事论事,这妇人愈发地激动起来。
应夕凡猛然间从床上坐起身,惊得呆了,手足无措地环顾着四周。
“啊!”
应夕凡双手紧抱着头,疼得满床打滚,放声惨叫。
西门庆的众相好之一的李桂姐坐在一旁不耐烦地看着他,气冲冲地紧蹙着秀眉。
“老娘却也不怕告诉你应伯爵,若是今日不给老娘一个交代,老娘派人将你祖坟都给刨了!”
渐渐地,记忆犹如电磁波一般,不断地输送进应夕凡的脑海之中。
应伯爵,男,29岁。
西门庆的结拜兄弟,会中十友之一。
真名应光侯,“伯爵”二字则是清河县口音“白嚼”之谐音。
在清河县内臭名远播的应伯爵家中本是开绸缎铺的,因商业天赋缺缺,所以很早就将家底赔了个精光。
毕竟是公子哥出身,吃不得苦,倘若去做体力活又着实拉不下脸,做生意又是个废物。
长此以往,就只有帮妓院拉皮条带着富家公子来这里潇洒,从中赚取点微薄的回扣。
整日除了和妓女斗嘴、笑闹,就是如影随形、阴魂不散地跟随在西门庆身边。
凭着天性幽默加之口才不错,所以总是能够逗得西门庆以及西门庆家中的那几位大娘子们笑得前仰后合。
在西门庆家里混吃混喝也是他平时收入的一部分。
靠……
老子居然穿越到金瓶世界里了?
倘若应夕凡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开车去银行存钱还网贷的路上遭遇车祸,那么他一定会断定这是由公司里面的那些死党们搞得一出恶作剧。
当时那辆货车迎面就撞了上来,应夕凡顿时就失去所有知觉瘫躺在血泊里,火急火燎跑下来的司机正双手颤抖着拨打120,然而应夕凡随即就去世了。
前世、今生所有记忆,此刻都如同遮天蔽日的柳絮般纷纷扬扬地不断落下。
“贼短命,装傻装死倒有得是好手段,老娘见你也不是一开始时那样苦巴巴的了,不如现在就叫人将你打死也算是落个一了百了!”
李桂姐声音悦耳犹如古筝琵琶齐鸣,但此刻骂得应伯爵狗血淋头几欲升天,听得门外妓院里面的那些丫鬟们心惊肉跳。
这妇人是清河县顶级妓院丽春院的头牌,平日里被人众星捧月作威作福惯了的。
前些日子分明刚刚与西门庆约定好,来日西门庆带足了钱亲自去找丽春院老鸨,正式包下她。结果她才两天时间就寂寞难耐,偷偷接了客。
西门庆知道了后,立刻发飙带着人将半个丽春院都给砸了。
李桂姐万念俱灰,只能是找到应伯爵求助,然而应伯爵花酒也吃了银子也拿了,却始终不帮。
也是巧了,昨天夜里应伯爵因着贪杯刚好醉倒在她丽春院,李桂姐正整日魂不守舍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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