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变得苍白,额头上、背上已经渗出冷汗,再也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连劁猪刀子也不要了,连忙就往后门跑。
他有上次差点被官府逮着的经验,早就在堂子后头额外设了一个后门,本是为了不时之需,果然,这不就用上了?
他朝着自己的希望奋力跑去,脚下却忽然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上。
地面上软乎乎、**的,伸手一摸,还颇为黏稠,鼻尖更是泛着浓烈的血腥。
低头一看,满是模模糊糊,青紫而苦笑的小脸,惨白的眼珠子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害怕极了,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一样,尝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反而是喘起了粗气。
他觉得自己难受极了,内脏像是被撕扯一样,更有什么东西正从口里眼里往外流淌。
伸手一摸……是血!
……
床旁妇人本低着脑袋,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而流下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与灰尘一碰和成了泥。
这时,她耳朵颤了颤像是听见了什么声响,抬头向冯夭方向瞥了一眼,却见到冯大夫姿态僵硬而扭曲,脸上各个孔道里都在往外涌出黑血。
妇人哪里经受得住这种吓,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冯夭听见这声惨叫,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身子猛然一抖,而后眼睛恐惧地睁大。
他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自己,即便已经醒来,依旧身子发软,不知该如何应对。
“蹬蹬蹬”,堂子门口处传来的脚步声,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冯夭连忙就向其望去。
那是一个穿着黄大褂的年轻人,正从怀中掏出一玉盒朝这边走来。
冯夭瞅着这黄大褂眼熟,他可不比这里的穷苦人家,自然知道这是平仁医馆的医生大褂,连忙拼了命想要向杜仲这边凑过来。
他嘴里还咿咿呀呀的,想要向杜仲求救。
而杜仲瞥了他一眼,像是没见到他的惨状一样,一个跨步就略过他,到了孩子床旁。
任凭冯夭在耳边制造声响,杜仲都无动于衷,目光始终停留在孩子身上。
他快速切脉确认病情之后,才松了口气,似乎已经毋定——这是他力所能及的,可救之人。
杜仲到了这时才望向冯夭,眸子里却满是冷漠,看着他一点没把他当做要治疗的病人,更像是看着一个已经死去,不值得浪费情绪的尸体。
而冯夭迎着他的眼神也想到了很多,但求生欲还是让他面露哀求之色,努力地朝杜仲这边爬来。
看得出来,他想活下去……
但他怎么就不想想,他“治”的那些孩子也想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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