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讣告:
平仁医馆馆主姜平寒于田丰三年六月二十五日午时,因受托连夜整理典籍、处理病志,突发体疾未有即时医治而与世长辞,终年六十又七。
姜大夫在金华城杏林中享受盛誉,牢记平仁医馆馆训不敢忘,一生作风端正、善意仁心。
他的逝世乃杏林一大遗憾,平仁医馆对此表示痛惜悲伤!
田丰三年六月二十六日寅时,平仁医馆全体”
医馆正门外,正有人聚拢在门口,其中有一年龄稍大的立在人群前端,对照着讣告沉声读着。
他辨文读字的声音,刚开始还很大,很快就低沉了下去。
而人群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始响起阵阵悲叹、抽泣之声。
“好好的姜大夫,怎么就走了呢?”,有人疑惑。
“是啊,希望平仁医馆能如姜老在时一样,传承下去吧……”,有人担忧。
“走吧,我们进去吊唁。”,也有人带着仆从,穿着一身朴素灰衣,眼神带着悲伤,拿着讣信从侧门小步进入。
门内,由于只有一扇侧门开着,显得比往日昏沉了许多,空气更是有些低沉。
正对着大门的药柜后,不同于往日熙攘,只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还带着两个看着年轻的小伙计。
“王大夫,吊唁是往里面去吧?”
灰衣老者沉声向王守志问了一句,后者侧过身,一见是安济坊坊主郑向槐,连忙客气地将一主一仆引入了后院。
杜仲看着郑向槐的背影,脑子里有相应信息闪现:
这灰衣老者看着朴素,却是安济坊坊主,放在前世也就是公立医院院长一职。
同时,他还是前任督医,相当于前衙门专管医疗之人,能耐不言而喻。
即便再过两年就要从坊主位置上退下来了,几十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也依旧能让大夫们争相巴结。
医者,虽是以医术为主,但又何尝不是芸芸众生之一员?
少有人能跳出人际交往的弯弯绕绕……
两人背影消失在后门,王守志脸上笑容缓和下来,松了口气,便朝杜仲继续道:
“刚说到哪儿了……
哦对,待会等蒋大夫到了,你们就跟着他在这儿抓药,听懂了吗?”
杜仲闻着鼻尖熟悉药香,自然点点头。
他刚刚装作失忆,没花多大力气就蒙哄过了关。
由于姜大夫长眠,医馆闭业不开,大多数炮制药材的活都暂时停下,主要改成料理丧礼之事。
他俩本应该随同其余四人一起去,但想来王守志可能是怕他回忆起什么东西,也就改成了抓药的活。
“久等,久等了!”
后门被推开,窜进来了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身上穿着同王守志类似的黄大褂,只是“平仁”二字少了些点缀,但也还是比煮药小厮的好得多。
这人杜仲也熟悉,九人之一,正是那畏畏缩缩之人,不过平日里还算和蔼可亲,且有点害怕交际。
放在前世,应该算是“社交恐惧”……
杜仲在打量蒋才俊,后者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一见到杜仲,他瞳孔就止不住缩了一下,连忙望向王守志。
王守志安慰似一点头,便开口说道:
“不必担心,杜仲他一切安好,只是有些东西不记得了,我怕他料理不好葬礼,就让他随你来抓药。
修诚是来陪他的,若有什么事,你驱使他来喊我。
其余的你自行安排,我先回后堂了。”
蒋大夫面露恍然大悟之色,神色稍松,点头看着王守志离开后,便望向两人,身上恢复了成熟大夫的气质。
他沉吟一会儿,准备先考究一番,便说道:
“该说的王大夫应该都和你们说了,既然要随我抓药,那就先让我看看你们之前攒下的基本功。”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横摆着的长桌抽屉中取出一张草纸,笔墨一动,便落下了四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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