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进将府客室,好言好茶伺候着,张玉郎还有些懵逼。
太热情了,热情的过份。他探了探身子,斟酌再三道:“将军世居西凉,久不回京,为何对我如此客气?”
他的潜意思是说,大家都不是二傻子,将军您也别演戏,咱们打开门说亮话吧。
赢西爽朗一笑,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我欲应宣发兵围剿阮猛。眼下尚有犹疑,带的人马少了,恐会捉襟见肘,倾巢而出,又恐西域小国会有异动。毕竟本将身负镇守边关之责,左右难定,请使者为我一决。”
赢西又补充道:“我凉州没有步兵,只有三万外营与两万守城兵,都是长枪营。”
长枪营与战骑营一样,都是骑兵的一种,战骑营使刀带盾,长枪营持枪带箭。
两者虽都是骑兵,但侧重点不同,长枪营更适合冲阵,战骑营更适合近身搏杀。
张玉郎想了想:“在下兵事不通,便不妄言献丑了,皇上时刻期盼将军出手,还望将军早做决断。”
局势瞬息万变,最初赵泛勾结索命门,搞风搞雨。之后李通插手,瞬间覆灭赵泛,风头一时无两。
安西将军阮猛被迫反击,打得李通几乎全军覆没,朝廷三万铁臂营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整个西北,能与阮猛掰手腕的,只剩凉州守将赢西。
一山不容二虎,两人势必要分个高低,若阮猛胜,西北他一家独大,
若赢西胜,也会付出不少代价,伤筋动骨,西北五守节基本名存实亡,再无法威胁朝廷。
这些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阳谋高明的地方就在于此,就算知道这是个漩涡,但还是得跳进去。
自古军无小事,纵然已经决定出兵,赢西仍筹备了数日,方才安排妥当。
张玉郎住在守将府中,每日里与赢七方聊天吹水,勾栏喝酒听曲。
两人同龄,又都是年轻人,很快便熟捻起来,称兄道弟,无话不谈。
从张玉郎口中,赢七方品到了外面世界的腥咸,他叫那精彩,并且一脸向往,遐思连连。
从赢七方嘴里,张玉郎探到了凉州府的深浅,也可称之为底细,长枪营五万,后备营五万...来之能战那种,全是骑兵!
凉州府人口不到百万,居然养得起十万骑兵?
张玉郎震惊了,仔细打听才知,此间百姓多以游牧为生,生在马下,长在马背,随便拉出一个成年男子,都是弓马娴熟,堪比老兵。
全民男子皆可为兵,便是凉州府的特色。
怪不得阮猛那么强大,屡屡被赢西挑衅,却从不主动来攻。怪不得天下二十五守节,无人敢犯长安府朝廷。
原来西北五守节藏龙卧虎,张玉郎恍然了。
安西战骑营,凉州长枪兵,善战统军的李通,距离长安府都不远,都对朝廷虎视眈眈。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其他守节不敢来窥探。
但现在这种平衡被打破。接下来的局势就难以揣度了。
唉,我这个个小衙差,能不能参一咖其实都不重要,苟住性命于乱世,才是重中之重。
策马随军,行走在往安西府的官道上,张玉郎思绪翻动,一时竟有些迷惘。
忽然有些讨厌这混乱的世道,打打杀杀,让人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便被各种形势,刀子,手段,逼迫着前行。
身不由己,随波而动。
张玉郎收敛发散的思绪,望着官道两旁山嶙石峋怪木歪林,心头逐渐清明,既来则安,就先定个小目标,帮助朝廷平定西北,不为高官厚禄,不为显赫名声。
只为有安宁日子。可以自由选择去勾栏听曲,青楼泡妞,或是泛舟南灵河垂钓,漫步观海楼吃酒吹牛。
那才是人生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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