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溺直接在那小厮的引路下走了进去,而他心念流转,脚步却很诚实地跟她亦步亦趋。
脑子里又不禁回想起从前得知的消息。
当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听说,无花宫曾有三位少主,一男二女。
这男毫无例外就是花岑,二女其中之一便是花溺。而另外一个,很小便夭折了,也查不出名字。
传闻其中两位少主曾情谊深重,他当初听说花溺弑师杀兄时,曾以为是另外两位的前尘往事,但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花岑并没有死,且流落至此花溺也不曾动过杀心。难道说,情谊深重的,正是花岑和花溺!
推断出这个结论,祁衍心里莫名地堵了一口气。
二人走进倌内,只见檀木作梁,水晶为灯,珍珠帘幕,烟斜雾横。
来来往往,尽是各型各色的清倌怜妓。
之所以称为清倌是因为一楼的这些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卖艺又卖身的,非得二楼之上才行。
小厮见二人衣着不凡,便直接带着二人上了最奢华的三楼。只见窗边挂着的鲛绡红帐,都是千金之数。一个七米宽长的台子上舞着两个紫衣舞姬,姿态妩媚,或爬伏,或跪立,总之一招一式都充满引人遐想的非凡诱惑力。
端盘倒酒的也都是比一楼更美丽的容颜。
只不过这里的妓子都是男的。
因为此朝并不禁男风,所以一些贵族小姐经常来消遣取乐,可谓是销金窟,一夜挥万金也并不为过。
风起绡动,红色的鲛纱衬着台上的舞姿,犹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无处不透着醉生梦死的快意。
而花溺一进来就被一位男爹爹拉了过去。
男爹爹一身轻薄纱衣,满脸谄媚的问花溺:“公子是来找人还是来快活的?今日倌内可有花魁叫卖,底金五十起,不知公子有意否?”虽然祁衍和花溺穿着贵贱并无太大差异,但是做了十几年生意的老鸨,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二人的主仆关系。
花溺点头:“自然。”她把手里的糖葫芦塞到祁衍手里,拿过他手里的箱子,拍了拍,财大气粗地一笑:“给本公子安排一个最好的包房,本公子今晚要一个最佳视角,看今天的花魁到底值不值得本公子一掷千金。”
祁衍挡在面具下的眉毛皱了皱,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熏人的脂粉味让他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花溺的话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微有些窒闷。
那男爹爹一看果然是个有钱的主,自然喜笑颜开,连连道:“是是是,这就给公子找个位置最佳的包房。雾柳,快,陪这位公子到天字一号房去!”
可雾柳却是个不聪明的,他一过来,就被身姿挺拔尚戴面具的祁衍,吸引了去。他直接扯住了祁衍的袖子,尤为娇弱道:“公子,请随奴家来。”
媚眼横飞,祁衍立时一甩手,将雾柳甩飞出去。
花溺心中忙道了一声不好,心说你碰谁不好碰祁衍。雾柳在地上被摔得直哭,跟病西施似地坐在地上,引来许多人围观,他嘤嘤哭泣:“公子,您......”
花溺连忙从箱子里拿出一锭金,塞到那雾柳怀里,一把拉过祁衍的手,止住其他人垂涎目光,放声道:“他是我的人,谁都不许碰!”
她都给他捂得这么严实了还能引来这么多苍蝇觊觎,真当她是死的吗!
雾柳看着手里的金子一时忘了哭泣,众人也被这出手阔绰的公子看呆了眼。
要知道,雾柳不过是个青楼小倌,就算是三楼的倌妓碰哭了也顶多几两银子哄哄而已,哪有直接扔金子的这么阔绰?
祁衍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宫主。”可他眼底却浮出一抹温柔暖意。
他是她的人吗?
花溺对他的道歉颇为不满,忍不住道:“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老鸨。”又看向那个男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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