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员外又说今夜那凌云老道要先为秦姑娘治病,于是替我们先在府中安排了住所,明日一早再去查看秦小姐的病症。
出门口时,墨濯突然拉我一把,他半低着身子凑在我耳边说:“我来之前去过烨梁的一个戏院,据说秦府夜里会闹鬼。”
他在我耳边吹的热息惹的我痒痒的,我偏了偏头小声回问:“你不是一直都跟我一起吗,什么时候听到这消息的。”
“三个月前。”他声音压得更小了。
我看他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觉得极不靠谱,都几岁了,还学人骗小孩呢。
这时我发现那丫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墨濯的背后,赶紧提醒般朝一旁斜了斜眼神。
他笑道:“吓得不会说话了?定住啦?”
“行了,别在人家面前大声密谋了。”我干脆彻底摊平,有意拽着他朝后一拉,不然这丫鬟不定要听多久。
墨濯尴尬地收了表情。
丫鬟脸上波澜不惊,只小声且木讷地说要领我们到住所之处。
我越发觉得这丫鬟奇怪,客人说话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在人身边听,被发现了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难道秦府还怕我们有什么举动?
一路被丫鬟领着到后院的客房,进门前,我朝墨濯使了个眼色。
来这一趟舟车劳顿,还是得先休息几个时辰,这样才有精神夜里打探消息。
也不知道墨濯那笨蛋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至夜,我蹑手蹑脚地从房间出来,发现路口一个丫鬟正提灯走着,赶紧跑到暗处蹲了下来,待她走了,才敢冒出头去墨濯的房门抬手轻拍。
半晌,无人应答。
于是我又捏着嗓子叫了几声他的名字。
回复我的只有一阵不凉不热的风。
这墨濯大半夜不在是去做什么了?是睡得太死了还是提前行动了?算了,还是我一个去吧。
这般想着,我准备自己去找秦小姐的房间,却发现致命的一个问题。
我不识路。
今天是残月之夜,天色比往常都要暗些,借着微弱的光,夜路边的花草与竹成影交错,在各处印成千奇百怪的阴翳,风一吹,显得有些阴森。
好巧不巧地又想到墨濯白天说的话,背后一阵寒意袭来,像是什么东西轻飘飘地搭在了肩上,吹着冷气一般。
一扭头,什么也没有。
正巧看见一个丫鬟正提着灯走来,我像服了定心散般往那儿跑了过去。
那丫鬟疑惑地抬头看着我,问道:“仙长,您怎么了?”
还没等我开口,她双眼的瞳孔突然放大,一下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我忽然觉得有什么湿答答、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心理泛起寒意,在手心化出冰刃朝后挥去,脖子上的触感瞬间消失,我马上回身补了一拳,听见一声闷哼,转过身却瞧见墨濯皱眉捂着肚子。
他手上还拿着一张红鬼面具。
我早该知道是他。
“你无不无聊啊,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你怎么这么不经吓,还动手打人啊。”他反而理直气壮地抱怨起来了。
他这些爱好还真是够幼稚的。
“别说了,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呈持续稳定下跌,去洗洗睡吧。”我有些无奈。
“我去睡,你这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笨蛋能找到秦小姐的住处么。”
“难道你就知道?”我不信他还有秦府内部的结构地图。
他从怀里拿出那张烨梁的地图,全部伸展开后贴着地图一侧摸到一个开口,从里面抽出一张叠的方正的纸。
不是吧,还真有?
这泉幽到底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怎么什么地方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能准确地画出准确的位置地点?他是有提前到过实地确认过么…
他到底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
怪人,果然月影教的都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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