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胧,像轻柔的白纱驱散每一处黑暗,我只低头走在小巷里,忽然闻到一股冲鼻却不失好闻的气味,我顺着小巷口走到尽头处,只见一个红木雕的大招牌用苍劲的字体写着“清风醉”三个大字,只觉这名倒颇具文雅之意,好奇着走进去看个究竟。
我找了处地方坐下,随手招来小二要了几瓶竹叶青、荷花蕊、珍珠泉这种名字比较好听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上了酒,周围的人就都朝我这边看,我也不理作他们,随便倒了一杯喝了。
辛辣、不,或者用刺痛这比拟也不为过,好像一团被冰封起来的烈火被唇齿间的温度融化了禁锢,火热地在腔间烈烈烧起,我忙抬手捂着嘴,强忍着吞了下去。
这酒怎么这么难喝,喝一口都快要了我半条命了。我悻悻地拿起旁边的茶水饮了几杯,看着桌上这几瓶酒直发愁。这时旁边的小二好像看出了端倪,便殷勤地问我要不要撤去几瓶。
“不好,我还没喝够。”我立刻拒绝着,不死心地又倒了一杯酒喝下。
辛辣刺激的口感差点没让我把酒全咳出来,只不过这回好像在喝完后唱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和香味,不甚难以入口了。于是我一鼓作气,接着倒第三杯,第四杯,最后我只觉得晕乎乎的像躺在绵绵的云彩里一样,数不清是第几杯了。
像是掉入了某个温暖的怀抱,脸上一阵火烫烫的,周围的事物都被云雾缭绕着,好像置身人间仙境。
在这朦胧的幻境里,我忽然明白了很多道理。
原来这就是“酒”,书上说可以忘记一切烦忧和痛苦的良药,原来也从来不是良药苦口,只是喝得习惯了,再懒得区分五味。
书上说的也有真有假,郎才女貌合婚配是真,日久生情难自弃是真,只是相思苦总无情顾是假,若只是一人相思寄情,那又何谈无情,何处有情。
昏昏沉沉里,我想尽了一切消丧,也心安理得地拥抱着静谧的黑暗闭上双眼。
不知道在那份安谧的黑暗里待了多久,我忽觉得一道很刺眼的光扎了进来,我像是襁褓中的婴儿被硬生生地拽离了温暖。
“嘶…是谁?”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刚刚勉强地坐起身,头上便传来沉晕闷痛的感觉,低头一看自己原本的男子装束竟都被换成了艳丽的绣花衣裙,忙用手抚在了床边上,床铺柔顺绵软,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布料。
“谁谁谁,现在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啊。”未见其人,先闻其语。随着一声尖锐之音,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娘雷厉风行地走了进来,她端起一杯茶递给我道:“小姑娘,来先喝了这碗茶醒醒酒罢。”
我看着人,接过茶喝了一口,“噗”地吐在了人身上。“烫。”我忙张嘴嘶哈起来,同时挥手作扇驱着热气。
“对不起啊大娘,我不是有心的。”我合不住嘴,只能勉强吐出几个模糊的音。
“没事没事!我先放在一边,等凉了你再喝。”她摆摆手,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茶水,坐在我旁边语重心长地教育起来:“像你这种失心失意就跑去学大糙汉子喝酒灌自己的小姑娘我孙大娘见得可多了,幸亏你昨晚是被我看见带回来,否则那些心怀歹意的看见了非得坏了好事。”
我尴尬地朝人一笑:“哦,是吗,那还真是多谢大娘出手相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我也不管晕头转向,当即跳下床往要跑出去。
我刚跑到房门,那位大娘反应迅速,一抬手抓紧我的手臂向下一滑,提着我的胳膊往后一反将我箍了起来,我一时头晕目眩,竟也失了力气反抗不得。
这位大娘笑吟吟地看着我,脸上的皱纹跟夸张的妆容扭作一团,多添了几分狰狞。
“哎呦小姑娘,你走的这么快,这还是喝了不少酒没缓过酒劲来呢,不过你大娘我身强体健,还不至于扶不住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她得意地朝我扬了扬头,露出脖颈处鲜艳欲滴的火焰图案。
这个图案我极为熟悉,自三年前我便领教过的--星火堂的标记。
“你想干什么?”我悄悄在体内运作起灵力冲刷着体内的醉意,准备时机好一招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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