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整个头埋在地上,完全看不清模样,但他身上那狰狞的伤疤还是清晰地映入杨韶元的眼帘中。
饶是杨韶元见惯大场面,也依旧不免被小男孩的伤势所震撼到。
一道又一道或深或浅的疤痕横贯在小男孩的脊背上,并且小男孩的后脑勺流着血,疑似旧伤添新伤。
自诩铁石心肠的杨韶元都觉得太过分了,这分明是要人命啊。
小男孩缓慢地转过脸来,出人意料,他面目清秀,五官端正,看起来像精致的年娃娃。
若是等个几年,这个精致的小男孩会是一个美男子。
身上伤痕累累,脸庞却白皙清隽,不得不说,杨韶元吓了一跳。
小男孩那明亮如琉璃的眼珠子在杨韶元的身上打转,可能是在考虑什么,许久才缓慢开口,“谢……谢……”
说句谢谢,都说得十分吃力,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小男孩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都被那群孩子撕烂了,就连屁股也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乌青发黑,可以想象这个小男孩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暴力殴打。
杨韶元深吸一口气,这个小男孩实在可怜了点,也不知这小男孩的父母在哪里,不然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被人如此对待?
“我……只有……我……”
断断续续的话,却让杨韶元听明白了——这个清秀的小男孩只有一个人,没有亲人。
难怪了,杨韶元心里一叹,面上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没有……”
小男孩艰难地发出声音,每一次开口说话,都是一种折磨,喉咙那近乎火烧的痛苦,像钜子磨人。
杨韶元不想再问下去了,打开药膏,小心地想给他嘴角那块淤青擦上药膏。
小男孩却转头抗拒。
杨韶元好声好气地开口,“觉得疼不想擦吗?”
小男孩不说话了,似乎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长期承受暴力攻击,换个人都得自闭了,小男孩这情况还算好了。
杨韶元起身,想让车夫拿件小孩子可以穿的衣服给他披上,恍然间忆起,小孩子尺寸的衣服她也没有啊。
心情沮丧,杨韶元也失去了一开始出来时的明媚心情了。
这时候,碧月回来了。
她身后跟着一大夫,这个大夫大概是认识这个小男孩,说了一句,“果然是你。”
然后给小男孩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接着就是擦药,大夫指了指杨韶元送的药膏,说道,“这些药膏效果很好,祛瘀止痛,很适合伤口恢复,你得多擦擦。”
“……嗯……”不搭理人的小男孩难得回了一句大夫。
杨韶元望向碧月,目光隐含询问。
碧月低声道,“这大夫是卢氏药铺的坐堂大夫,掌柜的出去采药了,只剩下这个坐堂大夫。”
“卢氏药铺?”
杨韶元猛地一惊,那不是萧越叮嘱自己的联络点吗?
这厢若有所思,小男孩那边已经包扎好了,大夫拍了拍袍子,一脸淡然,“你这算是旧伤新伤反反复复了,可得注意点,晚上睡觉不要动着伤口,知道吗?”
小男孩乖乖地听着,点了点头。
大夫复又道,“药铺是你的家,没事可以多来。药铺很缺打杂的。”
小男孩没说话,但神色是温和的。
大夫见状,收起药箱,对杨韶元主仆拱手道,“他的伤口我已经包扎完毕,也无大碍,照常擦药就行。”
“那就好。”杨韶元想要付诊金,结果大夫连忙推却不要,一溜烟跑了。
杨韶元:“……”
这年头还有不要钱的人存在吗?
不提那大夫,杨韶元对包扎完毕的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询问了,“你想不想和我一块走?我可以送你去学堂读书,也可以让你从军习武。”
寿昌侯府不养闲人,特别是小男孩这种受伤的小孩子,更加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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