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认知 (3-2)

易成犹豫了片刻，说道：“妖，都是坏的吗？”

在花宛楼时，他觉得妖不过是变异的动物罢了，人既然能与动物共存，为什么不能跟妖共存？

然而就在刚才，他与蚊妖无冤无仇，对方却二话不说就欲杀他！

这是人与妖之间的仇恨太深导致的，还是妖的本性如此？

“废话，妖就没有好坏之分，只要是妖，都该死！”李赢罡冷冰冰地说道，临走前吩咐了句罗捕头，“你带他看看。”

说罢，李赢罡直接走了出去。

易成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的灵魂只是一名刚从象牙塔出来的大学生，生活的环境也是和谐美好的，人与人之间或许会有勾心斗角，却鲜有深仇大恨，你死我活。

至于他的本体，虽说是妖，但在妖族时，也没感觉到其他妖有多么多么坏，大家相处的同样很温馨，唯有提及人族时的态度，跟李赢罡说的一样，都该死！

这种延续不知多少年的仇恨，真的还有多少人，多少妖记得呢？

“妖族确实都该死，你跟爷爷他们说一下，我带你出去一趟。”罗捕头拍了拍易成肩膀，说道。

把情况大致跟老头子说了下，又安抚了下苏妙妙，易成随罗捕头离开了医馆。

一路上，易成罕见的沉默。

罗捕头心底叹了口气。

任谁第一次遇到妖，还在鬼门关前路过了一圈，恐怕内心都会产生阴影。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今天一大早就来医馆看看易成情况，谁知道恰好遇上了蚊妖欲杀对方的一幕。

两人一路无言，不多时，来到了衙门专放尸体的地方，类似于停尸间。

“这里面都是昨夜追击蚊妖时，被它杀害的人，你做好心理准备。”

开门之前，罗捕头郑重地提醒了句。

易成木然地点了下头，站在门口，他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不过身为兽医学院学生，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罗捕头推开门，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易成眉头瞬间皱起，胃在翻滚。

罗捕头诧异地望了眼对方，颇为赞赏，衙门里那些人，没几个有这般的承受力。

经过了一夜，血腥味还如此熏人，可见死了有多少人，难怪从花宛楼回来看到那么多人家在置办白事。

易成随罗捕头脚步，走了进去。

一方方木桌上，都是一具尸体，披着白布。

放眼望去，一片皆白。

易成大概数了下，足足有十五具，又不知多少户家庭破碎。

面对如此一幕，易成只感觉胸口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

“还看吗？”罗捕头压低声音，似乎怕影响到这些亡魂。

易成点头。

两人往最边上走去。

“这是老刘，刘记包子铺的当家，他夫人患有腿疾，家里内外都是由他一个人打理……”

易成面无表情，内心更为压抑。

掀开白布的一刹，易成只觉胃里有东西翻涌而上，连忙跑了出去，呕吐起来。

兽医专业毕业的他，也有亲手操作过解剖实验，但依旧承受不住。

白布内，是一团尸体，不是一具，是一团，骨肉零碎，内脏混杂在一起，甚至都分不清是何器官。

罗捕头脸色也不好看，盖上白布，喃喃了句，“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停尸房外，易成弯着腰，仿佛要连同胃都吐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罗捕头上来，拍打着对方背部，“没事吧？”

易成声音哽咽，“这里面的，都是被那只妖杀的吗？”

“是的，有一部分是他为了逃走，胡乱杀的，为了分散我们注意力，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吸取精血，掩盖妖气。

总之，这里面的人，都是因为他而死。

我想告诉你，李赢罡说的是对的，只要是妖，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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